洞口處,投映著一縷天光。
隻見天光一暗,人影閃動,又猛然停下,錯愕道“並非湯恒師弟……”
洞內端坐著一位男子,與湯恒的相貌倒也相似,何況又多年未見,倘若換作他人未必能夠分出真假,卻瞞不過她這位師姐。因為此人更為年輕,棱角分明的臉頰也更為硬朗。尤其他濃眉下的一雙眸子,似有奪魂攝魄之威,竟然令人不敢直視,一時又無從躲閃。
來人凝神張望,分說道“今日守山的長輩告知,湯恒已返回臨海峰,而他已身隕多年,怎會起死複生,果然有誤……”
而她話音未落,突然轉身返回,卻一頭撞上禁製,頓時光芒扭曲閃爍。
與此刹那,四周已被重重禁製籠罩,洞口的天光也被屏蔽在外,洞內瞬間黑暗下來。她驚得後退兩步,失聲道“你是何人……”
於野依然坐在原地,看似淡定如常,卻也皺著眉頭,滿臉的無奈之色。
他所假冒的湯恒,乃是湯賢的親信弟子,許是常年在外潛伏,或參與隱秘的勾當,與他相熟的族人甚少。誰想湯恒還有一位師姐,並且尋上門來,既然被她發現了破綻,又豈容她離去?
“我乃……”
於野欲言又止。
真話難言,貿然出口,隻怕適得其反,徒增後患。
謊話雖易,張口即來,卻需費心思量,否則稍有不慎,便將弄巧成拙。
“本人與湯賢有舊,受他之托,走一趟臨海峰,其中緣由不便詳述!”
於野稍作斟酌,終究還是編了一段說辭,他又拍了拍腰間的鐵牌,煞有其事道“本人持有信物為證,請這位姑娘切莫聲張,若是壞了大事,怕你吃罪不起!”
“哦……”
三丈之外,一道纖秀的人影微微搖晃。
闖入洞府的是位女子,二十五六歲的光景,身著素衣長裙,相貌秀美,卻臉色蒼白,顯然是餘悸未消。而她神色一凝,意外道“我湯氏的禁牌,你……”
“湯恒!”
於野再次表明他的身份,提醒道“切記,事關重大,不管何人問起,本人都是你的湯恒師弟!”
“據說湯師祖等人……”
“湯賢與湯靈,皆安然無恙!”
“前輩……”
“喚我湯恒!”
“……”
女子猶自惶惶而立,滿臉的不安之色。
“唉!”
於野禁不住歎了口氣。
之前挾持了一位女修,已讓他深以為恥。誰想今日初到林海峰,又被一位女子看出破綻而當場抓住。
若是走漏風聲,必然前功儘棄。
殺人滅口?
雖然他卑鄙無恥,心狠手辣,卻不願傷害弱小,更遑論一位素不相識的女子。也許,這是他人性最後的堅守!
故技重施,挾持人質?
這女子與鶴舞不同,似乎頗有主見,即使被迫屈服,也難免反噬。
一時無可奈何,於野索性閉上雙眼。
女子卻在衝著他悄悄打量,帶著試探的口吻說道“有兩位妹妹與晚輩同行,尚在山下等待,此間若有不測,必然驚動族中的高人……”
於野忍不住眉梢一挑,道“你在要挾本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