於野站在洞府門前,左右張望。
他分不清陰陽,也忘不了梵界山。那是天界與地界的門戶所在,元昊仙帝與眾多地界道友的葬身之地,並且聚集了大批鬼修。同為鬼修的山陰子接到征召也在常理之中,他竟然抗命不從而詐死躲避。
此人倒有幾分主見!
“為何不見了昨日的道友?”
“死了!”
“哦?”
於野微微一怔。
山陰子坐在三丈外的石頭上,伸手拈著胡須,兩眼閃著幽光,傳音道:“昨日的四位道友見過你,知道你棲身此處,一旦走漏風聲,必將連累本人!”
言下之意,昨日的四位鬼修已被他儘數滅口。
彼時彼刻,他遭受羞辱,無動於衷,似乎逆來順受,誰想他不出手則罷,出手便是斬儘殺絕!
若論心狠手辣,他與見淵倒是不分彼此。
又見他抬眼一瞥,接著說道——
“殺人滅口,無非權宜之計,而敘管事身為巡山弟子,竟然丟下差事,獨自躲在此處,卻怕你躲不了三日!”
於野皺起眉頭,沉默不語。
而山陰子依然話語不停,並多了催促與提醒之意——
“三日之內,你務必殺了普元子、奪回銀鏡,否則難免惹禍上身!”
“三日之內?”
於野麵露思索之色。
昨日抵達雙槐穀,便遭遇一番波折,接下來的兩日之內,如何除掉普元子?何況那是一位仙君境界的鬼修高人,另外兩位金仙亦非善與之輩,在尚未摸清雙槐穀的虛實之前,他於野未必能夠戰而勝之,又豈能鋌而走險。
卻也正如所說,他所假冒的敘管事,倘若擅離職守,必然惹來麻煩!
“唉,當斷不斷,反受其亂!”
山陰子歎息一聲,無奈道:“你若不敵普元子,又何必口出妄言?請帶著本人離開雙槐穀,切莫節外生枝!”
這是指責他的言過其實與優柔寡斷。
於野沒有介意,而是看向頭頂上方的星空幻境。他忖思片刻,輕聲道:“此處乃是普元子的巢穴,他人多勢眾,若非知己知彼,豈可輕舉妄動!”
“哼!”
山陰子冷哼一聲,悻悻道:“普元子固然人多勢眾,卻也不能坐失良機!”他忽然兩眼一閃,轉而又道:“於前輩乃是地界高人,是否認得地界的同道?”
“地界同道?”
於野微微愕然。
山陰子的麵皮抽搐了幾下,使得皺紋加深,再加上枯瘦的身形,猶如一頭深山老鬼。隻見他詭秘一笑,陰惻惻道:“上個月,本人意外遇到一位道友,他的修為似與天界不同,據說是來自地界的鬼修,與兩位同伴投靠了鴻元仙帝,因而得以安置在雙槐穀中。若是將他三人引為幫手,或可扭轉孤立無援的境地……”
“三位來自地界的鬼修,如何稱呼?”
“目前打聽到一人,名為玄夜。另外兩人,暫且不知其名!”
“呼——”
於野禁不住吐了口悶氣,道:“人在何處?”
山陰子的眼光示意,道:“玄夜的洞府,便在數裡之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