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川,乃是修神弟子,手上頗有幾分力氣。
於野被掐住脖子,已是腳尖離地,禾甲又趁機搶到身後,抽出他腰間的柴刀,竟然作勢劈砍。
兩個家夥想乾什麼?
無非劈柴之爭,竟然要將他置於死地?
於野來不及多想,腦袋往前一頂,順勢飛起一腳,便聽“咣當”一聲血紅迸濺,任川已鬆開雙手倒了下去,又是“喀嚓”筋骨碎裂,禾甲栽倒在地,口吐鮮血、兩眼翻白,顯然活不成了。
不經打啊!
修神弟子,也這般不堪?
任川,尚有氣在,禾甲,竟被一腳踢死。
於野隻想稍加懲戒,然後息事寧人,誰料他稍稍用力,兩個家夥已一死一傷。他伸手將二人抓起來扔入山洞,轉而帶著心虛的神情四下張望,又忙撿起樹枝遮掩,隨後躲了進去。
呻吟聲響起——
“哎呀……”
“砰!”
任川尚未蘇醒,再次昏死過去。
於野伸手抹去臉上的血跡,又扯起任川的衣衫擦拭幾把。忽然一團黑氣閃現,見淵的身影若有若無,轉瞬之間已消失無蹤,一同消失的還有地上的兩個家夥。
而他並未就此停歇,匆匆在洞外轉了一圈,依然沒有發現異常,遂撿起禾甲遺落的柴刀、繩索、竹竿再次回到洞內。
片刻之後,地下冒出一縷黑氣,便聽見淵傳音道——
“神域果然有些古怪,而見淵尚能來去自如。任川的身份卑微,所知不多,我已將他與禾甲焚屍滅跡,此乃繳獲的一篇功法,請於前輩過目。”
於野接過一卷獸皮,上麵繪有幾段口訣。
這是任川的遺物,修神功法?
又聽見淵說道:“於前輩若無藏身之處,不妨躲入地下,由我開辟洞府……”
“沒有修為,如何遁入地下?”
於野搖了搖頭,記下口訣,卻將獸皮與柴刀、繩索、竹竿堆放一起。
不用多說,見淵已心領神會,閃身化作一團霧氣,裹著地上之物遁入地下。
於野則是獨自坐在洞內,他倚著石壁,抱著雙膝,瘦削的臉頰帶著倦意,深邃的眸子透著一絲迷茫之色。
又殺人了。
雖然不願,卻彆無選擇。
而殺人,意味著惹下禍端,或也迫不得已,總要設法應對。
嗯,一位挑水砍柴的火工,再次踏入紛爭之中,結果又將如何,暫且無從知曉。而爾虞我詐、生死相奪,從來了無新意,不過是人性煎熬,與自我的超脫罷了……
黃昏時分。
於野走上山頂。
洞外打鬥的痕跡,已被見淵清理乾淨。
他將柴刀插入腰間,挑起柴擔,搖搖晃晃,奔著山下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