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十多分鐘之後,石原熏被人粗暴推進柴房,厚重的木門“哐當”一聲關上。
他迅速穩住身形,背靠牆壁緩緩坐下,雖身體因打鬥的傷隱隱作痛,可眼神卻依舊警惕地掃視著四周。
柴房裡彌漫著潮濕黴味,角落似乎還有老鼠竄動,發出窸窣聲響。
他微微眯起眼睛,開始在腦海中快速思考,試圖找出破局之法。
石原熏緊咬牙關,雙手在身後拚命扭動,試圖掙脫繩索。
可那繩子仿佛有生命一般,越掙紮便勒得越緊,粗糙的纖維深深嵌入皮肉,鑽心的疼痛襲來。
雖然是一個鄉下的青年綁的,但絲毫不比特高課教的差。
連續幾次劇烈掙紮,石原熏手腕已被粗糙繩索磨得鮮血淋漓,每一次發力,繩索就如毒蛇般更緊地纏住他,鑽心的疼讓肌肉都不住痙攣,卻始終無法掙脫半分。
他額頭青筋暴起,喘著粗氣,終於放棄了這個思路,開始重新審視周圍環境,思索新的脫身之法。
這間柴房老舊木梁雖歪斜,卻無淩亂之感。四周雜物雖多,卻擺放得錯落有致。
石原熏強忍著身上的傷痛,迅速在拆房內掃視一圈,搜尋著能成為“救星”的物件。
抬頭看向斑駁的牆壁,上麵空空蕩蕩,連農具的影子都沒見著,心中微微一沉。
緊接著,他又將視線移向各個角落,那裡堆滿了雜物。
然而,一番搜索下來,依舊一無所獲。
他的眼神中閃過一絲失望,眉頭也緊緊皺了起來。
忽然,院子裡傳來了說話聲。
石原熏整個人緊繃著,耳朵卻像靈敏的獵犬般豎了起來。
青年那帶著濃重鄉音的話語,如同一顆顆石子投入他心湖,激起層層漣漪。
“你在家好好看著那家夥,可彆讓他跑了,我現在就去鎮公所上報官府。”
“哥,你放心,我肯定看好他!”
石原熏的心跳陡然加快,當聽到“爹娘不在家”這句話時,他的瞳孔猛地收縮,仿佛在黑暗中看到了一絲曙光。
這消息,於他而言,無疑是絕境中的一線生機,是命運之神拋來的救命稻草。
他強壓下內心的狂喜,在心底暗暗盤算著,如何利用這千載難逢的機會,從這看似銅牆鐵壁的柴房中逃出去。
不多時,傳來院門“吱呀”合上的聲響。
石原熏知道,那青年走了。
過了片刻,外麵沒什麼動靜,石原熏覺得時機已然成熟。
他清了清嗓子,扯著嗓子嚷嚷起來:“我要喝水!渴死我了!能給我點水喝嗎?”
起初,門外沒有回應。
石原熏不肯放棄,繼續扯著嗓子喊,聲音一聲比一聲大:“快給我水喝,再不喝水我就渴死在這兒了!”
過了一會兒,門外傳來一陣腳步聲,接著是放羊娃稚嫩的聲音:“你彆喊了,我給你端水來。”
石原熏心中一喜,麵上卻不動聲色,依舊裝作虛弱又煩躁的模樣。
不一會兒,柴房的門“吱呀”一聲開了,一縷微弱的光線透了進來。
放羊娃端著一碗水,小心翼翼地走了進來。
他看著石原熏,眼神裡帶著一絲警惕和不安。
“快,我要渴死了!”
石原熏裝作有氣無力的樣子,企圖引誘那孩子近身。
但那孩子十分警惕,將水放到柴房中間便又退到了門口。
“水放到這裡了,你自己喝吧!”
石原熏心裡暗罵一聲,這小崽子倒機靈得很。
可他麵上依舊裝作虛弱不堪,癱倒在柴草堆上,有氣無力地呻吟著:“我……我起不來啊,孩子,你就發發善心,過來扶我一把,把水遞到我嘴邊吧。”
他聲音沙啞,每說一個字都像是用儘了全身力氣,還不時劇烈咳嗽幾聲,仿佛下一秒就要背過氣去。
放羊娃站在門口,小臉緊繃,眼神裡滿是警惕,雙手緊緊攥著衣角,猶豫了一下還是搖了搖頭:“你自己能行的,我就在這兒看著你喝。”
石原熏見這招不管用,心裡越發焦急。
他眼珠子一轉,又生一計,聲音帶著哭腔道:“孩子,我實在渴得厲害,你就行行好吧。我要是渴死了,你哥哥回來可沒法交代啊。”
說著,他還偷偷用眼角餘光觀察著放羊娃的反應。
放羊娃似乎有些動搖,腳步微微向前挪動了一下,可剛邁出半步,又像想起了什麼,立刻退了回去,大聲說道:“你彆想騙我,我哥說了,不能靠近你。你要是不喝,那就渴著吧!”
石原熏心中暗恨,這小兔崽子軟硬不吃。
可他明白,這是自己唯一的機會,絕不能輕易放棄,必須想個法子讓這孩子放下防備……
“哎呦……哎呦……我的心好痛……”
石原熏心一橫,慘叫了幾聲,索性雙眼一閉,身子一歪,直挺挺地倒在柴草堆上,宛如一具沒了生氣的死屍。
他屏住呼吸,將心跳也壓到最緩,耳朵卻豎得老高,留意著門口的一舉一動。
放羊娃站在門口,歪著腦袋,眼神裡滿是狐疑,緊緊盯著石原熏看了好一會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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見石原熏毫無動靜,他心裡還是犯嘀咕,試探性地往前挪了一小步,可剛邁出腳,又像觸電一般迅速縮了回去。
這孩子眼珠子滴溜溜一轉,轉身跑到院子角落,不一會兒,手裡握著一根長長的竹竿回來了。
他站在離石原熏老遠的地方,雙手緊緊握著竹竿,小心翼翼地伸長胳膊,用竹竿的頂端輕輕捅了捅石原熏的胳膊。
石原熏隻覺一陣刺痛傳來,疼得他差點叫出聲來,可他死死咬住嘴唇,硬是忍住了,一動不動地躺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