懸天訣!
情雙好(中)
第二天,從機場送程純出來,需木森直接把車開到複興路若兮咖啡館樓下,然後坐在車上撥動殷若離的電話,說“若離,謝謝!”
“謝我什麼呀?你這幾天好了麼?”殷若離問。
“好了。都走了。我解放了。”
“解放了嗎?準備奔向新生活啦?”
“我準備奔向若兮咖啡!”需木森一字一頓地說。
電話那邊的殷若離顯然沒料到需木森這樣說,她半天才回說道“那你可想好,若兮的門不好進也不好出!”
“我想好了。”需木森堅定地說。
殷若離的聲音突然小了下去,像是蚊子嗡了一下,說“你現在在哪裡?”
“在若兮門口。”需木森的心一下子戰栗起來,他全身的血液好像在往上衝。
這時殷若離突然掛斷電話。需木森正在疑惑間,短信聲響起,他低頭一看,正是殷若離發來的“上來”二字。需木森定了定神,然後下車,一步跨進若兮的店門。
門口,好像還是上次領他上樓的高個服務員,一見需木森,女孩笑著迎上來,說“是需老師吧?您好久沒來了!”
需木森一驚,距離他上次來這裡,已時過一年多,自己認得這女孩,是因為他隻來過一次,有點印象;而這個女孩每天在這裡迎來送往,不知見過多少客人,為何自己才來一次她就記得?當下他詫異地說“是的。我和你們殷總約好了。”
女孩說“好的,殷總在樓上,我領您上去吧!”
需木森跟在她後麵,邊走奇怪地問“你叫什麼?”
女孩回頭對他焉然一笑,露出潔白的牙齒,說“需老師叫我小白就行了。”
雖然女孩青春逼人,但需木森心思沒在她身上,他哦了一聲,便來到殷若離辦公室門口。女孩敲門進去通報一聲便退走了。
需木森走進房門,隻見殷若離雙手環抱在胸前,一臉靜默地盯著需木森進門的動作。需木森看著她打趣地說“這麼嚴肅,不歡迎哦?”
“歡迎,特彆的歡迎。”殷右離淡淡地說。
“謝謝你的茶葉。還有那天。”需木森說。
殷若離沒有做聲,轉身在茶具桌邊坐下,說“來吧,喝茶。”
需木森坐下,看到了一模一樣的瓜片茶。
一會兒,殷若離沏好茶,放在需木森麵前,說“先跟我說說瓜片茶吧,上上科普課。”
需木森端起精致的裡白外彩陶瓷茶杯,有些貪婪地嗅了一下,說“瓜片茶,名氣很大,和龍井一樣,也是中國十大名茶之一。因為正宗的瓜片產地不大,產量也不多,它從清朝開始,就是貢茶,民間根本喝不到正宗的瓜片。慈禧太後愛喝茶,但當初進宮,生了皇子、就是後來的同治皇帝之後,才有資格喝瓜片。可見這個茶不簡單。新中國成立後,瓜片也一直是內部特供,市場上很少流通。1971年,時任美國國務卿的基辛格博士,為中美建交秘密來華,也是為尼克鬆總統訪華鋪路,當時國家就把瓜片作為國禮贈送給基辛格(作者特彆說明,為避免廣告嫌疑,及不使用具體地名等規定,以上隻做籠統介紹)。瓜片大致分三種,最好的叫“提片”,穀雨前采摘的,量少,葉娕;次等的叫“瓜片”,就是穀雨後采摘的葉子,產量最大;一般的叫“梅片”,梅雨季節摘的葉子,茶葉品質一般。現在市場上,魚龍混雜,能買到正宗的第二等的‘瓜片’就不錯了,‘提片’是可遇不可求。”需木森說到這裡,指了指茶杯說,“就是這個。非常難得。”
殷若離笑了笑,說“東西再好,要有喜歡的人才配。”說著意味深長地看著需木森問道,“真的想好啦?”
需木森啜了一口香茗,鄭重地點了下頭。
“那你說說湘妹子的事吧?”
“湘妹子?”需木森一個激靈,差點把嘴裡還在品咂的茶水噴出來。
“對!”殷若離盯著他的眼睛,一眨也不眨。
需木森低下頭,有些尷尬地搓著。他在尋思著該怎樣措詞,半天,他說道“3年前,我去湖南開筆會,和一位文友在筆會上相遇,那是第一次見麵。因為我和她互相知名已多年,有點好感,一來二去在筆會期間犯了錯。回江都後,一次她發短信來,正好我在洗澡,前妻看到了。前妻大鬨一場,然後我們開始冷戰,她怎麼也不肯原諒我。這場事故,成了卡在她喉嚨裡的刺,怎麼也咽不下去。我們之間,也從此裂了一道溝,再也彌合不了啦。但是,你說的湘妹子,始於筆會,終於筆會,我們再沒有聯係,更沒有再見。”
“就這些?”殷若離靜靜聽完,雙手托腮問道。
“是的。這是全部。”需木森迎著她的目光,誠懇地說。
殷若離和他對視一眼,然後目光躲閃著收回來,說“你和她,從大學到現在,20多年,感情基礎不是彆人能輕易撼動的,怎麼說離就離了?”顯然,殷若離口中的”她“,指的是需木森前妻程純。
“其實這隻是一個催化劑吧。”需木森說,“她是個好人,品行好得沒話說;學問也好。可是,她不會生活,或者說,她對生活的要求很低。你知道,我是個所謂的作家,希望寫作的時候妻子能夠給我一點生活上的照顧,但實際上,家裡大小事都要我來,她還要我來照顧,我也有心累、甚至不滿的時候。”
其實,還有一個原因,但需木森說不出來。那就是,他和程純在夫妻生活上嚴重不合拍。程純生性淡泊,生小孩前,對於夫妻生活一般還能被動接受,兒子出生後,她非常排斥和需木森過夫妻生活,一個月甚至兩個月不和需木森親熱也不覺得奇怪。這讓感情豐富的需木森飽受折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