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們都談什麼了?”
司徒蝶搖搖頭,“孟副掌院不肯接見我,任我在外麵如何遊說都不肯開門,無奈之下,妾身隻好離開了。這就是昨晚妾身入塔後的全部經曆。”
“孟副掌院當時和你隔門交談了嗎?”柳應晨依舊緊盯著司徒蝶的表情,他心裡清楚,遺世塔一層正廳的門並不隔音。
“沒有,他沒有回應我的任何請求。”司徒蝶的回答很是乾脆。
“你當時沒有覺得這種情況比較奇怪嗎?”
“這有什麼奇怪的?本來按照祭祀的流程,這個時間段主祭就應該在石室內心無旁騖地禱告,我們這些輔助的神職者隻是負責進去送個東西,再加上孟副掌院對我們司徒家有成見,他不做出回應也是很正常的吧。”司徒蝶沒好氣地回答道。
…………
對司徒蝶的問訊結束後,柳應晨召喚一名捕快進來,將她帶離屋子,柳應晨本人則是悶不做聲,倚靠的椅背,凝目沉思。
“總捕,要傳喚司徒明嗎?”餘問低聲詢問道。
“先等等。”柳應晨抬起右手,打了個且慢的手勢,“餘兄,你怎麼看司徒蝶方才說的那些話?”
餘問仔細想了想,隨後鄭重答道:“我總覺得,方才司徒家的二小姐並未和我們說出所有的真話,但是目前她的說詞中,暫時也找不到足以質疑的破綻。”
“不,我現在可以確信,她對我們並不誠實。”柳應晨自信地說道,“問題就在她所說的,孟田濟並未隔著門回應她一事上。”
“若她所說為真,那麼我們暫且先假定兩種情況。其一,司徒蝶在進入遺世塔時,孟副掌院已經身亡。”
“這不太可能吧!”餘問想也不想就排除掉了這種假設,“據我們向守塔衛士了解到的情況來看,在副掌院進入遺世塔禱告前,幾名衛士長還在司徒燕的引領下逐層檢查了整座遺世塔,並未發現有第三人在塔內,也就是說,除非孟副掌院想不開了打算自行了結自己的性命,否則,在他入塔到司徒蝶入塔的這段時間內,孟副掌院根本不可能在塔中被人謀害的。”
“按照常理來想是這樣。”柳應晨對自己副手的意見表示讚同,“那麼我們來看看第二種情況,其二,孟副掌院當時確實因為某種原因,沒有回應。”
“唔……這樣的話,可能性就比較多了。”餘問略微思索片刻,隨後掰著手指頭分析道,“首先,可能就是孟副掌院單純地對司徒家人心中不滿,因此刻意疏離;其次,也有可能是孟副掌院當時虔心禱告,不願理會門外的雜音……”
“好了好了。”柳應晨揮手打斷了副手的滔滔不絕,“餘問,你要是對今年的遺世塔祭典了解再深入一些的話,就不會有這些想法了,我可以確信,當時司徒蝶必定和孟副掌院交談了起碼一刻鐘的時間。”
看著助手投來的驚訝目光,柳應晨解釋道:“好好想想,為什麼今年朝廷和宗門突然把目光都投向了遺世塔那邊。”
餘問不是蠢人,身為官門中人的他很快便明悟過來,“應該是為了從聖教的聖地中獲得某種對朝廷而言至關重要的秘密吧!”
“你可以看看太子殿下他們今日的神情,像是進展順利的樣子嗎?”柳應晨又反問了一句。
“顯然不是。”
“既然如此,假設司徒家的人真的主動提出在塔內單獨密談,孟副掌院有理由拒絕這等機會嗎?須知司徒家可謂這天下間對遺世塔最為了解的家族了。”
說到這裡,柳應晨深吸口氣,“所以,那司徒蝶必然撒了謊!就算人不是她殺的,昨夜,她也一定在塔內和孟副掌院單獨聊了些什麼。”
“總捕,要不要我把司徒家的二小姐帶回來,嚴加審訊一番。”餘問連忙起身,隻要自己的上司一聲令下,他下一息就會衝出門外。
“不,眼下時間緊迫。”柳應晨有些無奈地擺擺手,“祭祀中斷了這麼久,道場那邊的賓客隻怕是快要炸鍋了,咱們抓緊時間,先把司徒明和司徒燕審完再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