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會錯的!
也不知道哪裡來的力氣,她站起身,手指用力的扒著遮擋他的黃沙,指甲開裂,血肉模糊,鮮血一滴滴的落到他蒼白的臉上,失而複得,瓊華兩眼含淚,全身都有些發抖。
她抱著淵亥,一時竟有些茫然。
看守他的神體無數歲月,這竟是他們離的最近的一次。
他的身體冰冷,他的眼眸緊閉。
但瓊華的心卻有陣陣滾燙。
她低下頭,將臉埋在他的懷中,終於再也忍耐不住,嚎啕大哭。
這一段戲,導演再不要求隱忍,他要餘藝將之前積蓄的所有情緒都放在此時此刻爆發。
現在的瓊華,已經到了極限。
她懷抱著淵亥,同時也清楚的知道,一但他睜開眼,就再也不屬於自己。
但那又如何?
她要他活著。
在場的所有人都被這份爆發力震懾住,他們出神的看著被圍在人群中央的餘藝,她抱著楚青衣,哭聲如同悲鳴,竟穿過了黃沙桎梏,清楚的傳到所有人的耳中。
她哭的並不好看,麵目猙獰,額角青筋跳動,卻極富感染力,有幾個女孩子已是入了戲,轉過頭,偷偷抹了幾把眼淚。
就在這一瞬間,他們都感受到了瓊華的絕望。
愛而不得,明明已知前方一片漆黑,卻依然沒有辦法回頭。
“卡!”
光頭導演終於找回了自己的聲音,他抹了一把臉,重重的咽了口唾沫,眼底也有些泛紅。
他第一次,覺得演員要求改劇本,可真是改對了。
不管是段一媛還是白雪,要是讓她們來,絕對沒有辦法演出這種效果。
導演的聲音都落下好一會兒,才有助理和場務衝上去,他們叫嚷的聲音漂浮在耳邊,餘藝卻還是沒回過神來,她愣愣的抬起頭,對上楚青衣琥珀色的眼睛,彼此都是一愣。
不隻是她,楚青衣被帶進戲裡,此時一樣的未走出來。
他們都花了點時間,來確定對方不是瓊華和淵亥,而是餘藝楚青衣。
抓著他衣襟的手指用了太大的力氣,還有些僵硬,廢了點力氣才鬆開,張玲玲連忙給她揉了揉,一臉心疼的問
“姐,沒事吧?”
餘藝長出口氣,搖了搖頭。
她和楚青衣是同一類型的演員,比起技巧,更多是共情,把自己當成角色,來演繹著她們的人生。
但這樣的麻煩之處,就在於有時候會出不了戲。
越是情緒動蕩,就越難走出來。
氣溫鄰近四十度,她卻全身發冷,臉頰淚痕未乾,楚青衣那頭也一樣的不好受。
他甚至沒敢去看餘藝一眼。
導演對這條甚是滿意,知道情緒已經到達頂峰,再繼續下去,也不見得能更好,就點頭收了工。
接下來的戲份是瓊華將淵亥神體帶走,重新交給柳思夭,他們兩個狀態都不好,彆說是繼續,就是恢複回自己的狀態,都得用上點時間。
好在,剩下的戲已經不在沙漠了。
餘藝喝了口水,用力的揉了揉眼睛,終於可以轉頭去看楚青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