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京,千代田地區,大手町彆墅區。
空曠幽暗的彆墅書房內,書房的書桌上擺著一張黑白遺照,遺照上方正是露出和藹笑容的平章。
一隻手伸出,慢慢地,將黑白遺照猛地按了下去。
【啪】!
相片倒撲在桌麵上,月光下,平次郎的臉一點點變得清晰起來。
平次郎那張年輕的臉上,嘴角勾起一抹弧度,這個笑容,莫名和最初看到青銅器【猛虎食人卣】的平章有些相似。
……
時間一分一秒過去,賭場外圍平靜了下來,而夜郎輕一一顆心,也逐漸冷沉下來。
即便是他,在這個時刻,也終於是感受到了絕望。
他隻身涉險的底氣,無外乎他認為他的兄弟們在外麵;
而且,他覺得就算平次郎再容不下自己,也不至於做出背叛【草野】的事情,那可是他從小成長的地方,那可是平章留給他的最後的遺產!
但現在事實證明,他想錯了。
為了肅清自己一脈的勢力,平次郎做出了背叛【草野】的事情,讓出了第二的位置,寧願自斷手臂,也要與虎謀皮!
他看錯了;
他夜郎輕一再次看錯了!
夜郎輕一死死咬住嘴唇,憤怒、不可置信、迷茫和無助等各種情緒在他的大腦中翻滾,最後的最後,他的腦海裡,出現了妹妹夜郎一花的臉。
“……一花……”
夜郎輕一身形有些顫抖,若是今天他死在了這裡,一花怎麼辦?
一花,她還在等自己明天早上給她做早餐……
一花她,還沒長大啊……
夜郎輕一身形劇烈顫抖起來,他握緊拳頭,雙目赤紅地看向黑川鶴;而麵前的黑川鶴已經緩緩抬起了手中的手槍,笑著看向夜郎輕一,語氣輕鬆道
“說句遺言吧?”
夜郎輕一嘴唇緊抿,後槽牙咬緊,因為太過用力,鮮血順著夜郎輕一的嘴角溢出。
“……不說嗎?”黑川鶴歪了歪頭,“聽平次郎說,你不是有個妹妹嗎?不和她說些什麼嗎?我可以幫你帶話哦~”
【哐——】
哐地一聲,黑川鶴被夜郎輕一用力地頂在牆麵上,他赤紅著眼睛,“不要碰我妹妹!”
黑川鶴嘶了一聲,手槍頂在夜郎輕一後腦勺,道
“滾開!”
“離我妹妹遠點!”
夜郎輕一全然不顧頂著自己腦袋的槍支,仿佛陷入了某種失神狀態,不斷充分道,離我妹妹遠點!
……
黑川鶴脊背被頂的發疼,在心裡咒罵了一聲瘋子之後,黑川鶴失去了玩鬨的樂趣,他狹長的眼神一暗,手指撥動了扳機。
“去死吧,夜郎輕一。”
就在扳機按下的一瞬間,黑川鶴忽然感到自己的指尖被什麼東西猛地燎了一下,灼燒刺痛感讓黑川鶴手指猛地放開,槍支掉到了地上。
黑川鶴心中一驚,猛地推開夜郎輕一,就要撿地上的槍支,但與此同時,就在黑川鶴想往前走的時候,一隻黑色的皮鞋踩在了槍支上。
黑川鶴下意識往上看去,隻看到背光處站著一個身材高大的男人,男人一隻手還插在大衣的口袋中,正好整以暇地看著自己。
——不好!
黑川鶴心中暗道一聲不好,退後一步,旋即立刻反應過來,大喊道
“來人!”
黑川鶴的聲音在房間中回蕩,但卻沒人答應他,房間的門緊緊閉合著,外麵一點動靜都沒有,仿佛什麼都沒聽到。
“來人啊!外麵的人呢?都死了嗎?來人啊!”
黑川鶴大吼道。
被黑川鶴猛地推開的夜郎輕一跌倒在地,神色有些混沌,在闖進賭場的時候,他本受了傷,在單獨進入房間之後,傷口得不到處理,失血過多,夜郎輕一眼前一陣陣發黑,麵色蒼白。
即便如此,在努力分辨了一陣後,他還是認出了房間內男人的身影;
“趙、趙政?”
夜郎輕一呐呐道。
夜郎輕一的語氣很輕,一方麵是因為受傷,另一方麵,則是因為不敢置信——
趙政為什麼會出現在這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