鄉旅拾趣!
爺爺在世時住在祖堂靠北麵的一間,我們則住在院子北麵外手的兩間,中間有一間和舍頭是爺爺的嫡堂兄弟家的房子。
他們不朝大院子開門,因為後院還有他們的房子。
等爺爺過世後,他家把舍頭那一間拆了,又去彆處造了新房。
舍頭那裡成了連接後麵庭院的穿心弄堂。
弄堂南端的那間舍頭是我的阿伯家。
阿伯和我父親一樣也是上門女婿,都是從村子往西大沙公社青嶴大隊出來的。
父親姓鮑,他姓滕。
他比我父親小一歲,但是他的老婆比我母親大2歲。
按照族裡的規矩,我該叫他伯父,舟山話叫“阿伯”。
這是我在村裡唯一一個叫阿伯的人,也是村裡最有頭有臉的人。
他也是家裡遭了火災,帶著一個未成年的弟弟來村裡做了上門女婿。
伯母家隻養大她一個獨苗,房子比我家多一點。
後院上些台階還有幾間雜房。
後門口還有一口自家挖的小水井。
那井水也能喝,小時候為了圖方便也去拎過。
拎著水穿過他們的房子,往往會滴些水在房子的泥地上,從來沒見他們責怪過。
我們兩家的關係一直象親姐妹家一樣。
村裡同輩的人叫我伯母“大阿姐”,叫我母親“小阿姐”。
實際上她們倆的同一個祖宗要上朔7一8代。
還不如我家邊上門朝後麵開的那家與母親更近,小時候都在同一桌吃飯。
父親和阿伯之間也因為多種緣份走得比較近,過年過節都會互相邀請喝個酒,陪陪各自的客人。
阿伯讀過點書,又能說會道。
窮苦出身的他有一回在公社裡的大會上作憶苦思甜報告,很快出了名,入了黨,評上縣裡的勞動模範,當上了大隊書記。
那還是在60年代未期,當時搞“大社”,把原來?“樂家”、“毛峙”、“伍陌嶴”三個很小的公社並到一起成立樂家大隊,他成了大書記。
他紅火了以後,小山村也占了一些光,“小崗尖”名聲響了很多。
村裡人出去做事,都說是滕書記的鄰居,聽者都會給點麵子。
阿伯是個大公無私的人,從來不為自己和村子裡謀利益,反而讓村子裡犧性自己,想方設法幫助彆的村子。
礙於他的光環,大家也不敢反對。
但有一次卻遭到了在村子裡當生產隊長的父親的抵製。
他要求村裡把剛收上來的幾百斤大豆支援比較窮的一個村子,父親不肯,他很生氣。
兩人表麵上從沒翻過臉,兩家還是那麼的和好。
但村裡人人都知道,他倆是互相不服氣的死對頭。
70年代大隊規模變小,一分為五,我們縮小為隻有二個小自然村的“碶頭”大隊,阿伯不再當大隊書記。
他被抽到公社五金廠,與現在的上市公司金鷹股份董事長傅國定搭檔,負責廠裡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