麻花辮婦女的嘴如同機關槍一樣,突突突的說個不停。
她條理清晰,很快就把這幾天發生的事情說了個明白。
周圍人都有些錯愕:“不能吧?這咋突然要辭退一批員工呢?”
另外一個二十歲出頭的小姑娘,淚如雨下的說道:“前年的時候,食品廠招工,俺們都是正兒八經考試進來的。
現在突然放出這個消息,這是不是對我們不公平呀?
縣城也有廠子開辦分廠,可也沒聽說過,直接把一條生產線拉走,這邊就不乾了的道理。”
小姑娘這是真的傷心,原本這兩天家裡已經在給說親了。
說的對象家父母還是公社的職工,全都看中她這個工作呢。
現在好了,工作沒了,就連家裡說的那個對象,也開始三推四推起來。
原本已經準備過彩禮了,現在又找各種由頭說再等等。
眼看著自己的終身大事毀於一旦,這讓小姑娘心中如何不氣?
更何況,更何況.........
她早就和那個男人.........
如果真的退了婚,她這輩子都活不了了呀。
小姑娘眼眶通紅,眼看著廠子裡沒人出來,她把目光落在了廠子門口的牆上。
那上麵還刷著白漆,還刷著廠子裡的標語,白牆黑字,顯得特彆的漂亮。
身後的眾人議論紛紛:“如果他們說的都是真的,那這汪廠長到底是咋想的呀?”
“誰知道呢?從這個汪廠長上任以後,三天兩頭的有小動作。
鞏廠長在的時候,哪裡會鬨出這麼多幺蛾子啊?
想當初,食品廠給公社的學校捐了一大筆錢,說是聯合公社創辦職工學校。
不僅是食品廠職工的孩子,就連鄉下送來上學的孩子,學費都減免了一大半。
那才是做實事的好乾部!!”
那個男人天不怕地不怕的,扯著嗓子大喊。
這話顯然就是在公然反對汪廠長,嚇得不少人都縮了縮脖子。
那小夥子身後一個年紀稍大點的中年人,連忙伸手拽了拽他的胳膊。
“小夥子,你少說兩句吧。
彆看這食品廠沒出來人,指不定那汪廠長手底下的人,在哪個小旮旯蹲著呢?”
那小夥子感激地朝著中年人笑了笑,拍著胸脯說道:“俺說實話,怕啥的!
再說了,我又不在他們食品廠上班,再怪罪也怪罪不到我頭上去。”
那小夥子話雖然這麼說,聲音卻小了許多。
“唉,你說這食品廠一直不出來人,就任由人家老人孩子在冰天雪地裡坐著?
你看那老太太站都站不利索,身子骨肯定有毛病,這要是再多待一會兒,指不定會出啥事來。”
那中年男人歎息了一句,頗有些無奈的搖了搖頭。
“誰說不是呢?還有那兩個娃娃,咱們都穿著棉襖呢,你看看他們,還穿著單衣呢,嘖嘖嘖.........”
站在最後麵的幾個人目光沉沉,不約而同的轉身離開。
有人往公社那邊跑,也有人往食品廠後門跑。
眼見著圍觀的人越來越多,原本不敢發聲的職工,也紛紛站了出來。
“我們想讓汪廠長給我們一個交代,給我們一個說法。”
“對,要不然我們今天就守在大門口,不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