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官何崇煥,何府大公子,今手持狀紙,特告我伯父二人在我父母雙亡後,謀奪我何家三房家產,戕害子侄,妄圖謀殺下官不成,竟造謠下官不孝,試圖毀我官聲,好鉗製住我。”
“天理昭昭,下官乃聖上特封的今科探花郎,歸家省親當日就被兩位叔伯派人關押至柴房,不給水糧,還需忍受皮肉之苦,若非皇恩浩蕩,下官有天子庇佑,如今隻怕凶多吉少。”
“下官費儘心思才從何府逃了出來,暈死在路邊,如今堪堪醒來,實在忍無可忍。”
“父不父則無道,子不子則不孝。雙親逝世,我待二位伯父如親父尊敬,二位伯父卻待我如牲畜。既伯父不慈再先,妄圖害我性命毀我名聲再後,今日我何崇煥,以此狀告兩位伯父歸還我何家三房基業,以告慰亡父在天之靈。”
小主,這個章節後麵還有哦,請點擊下一頁繼續閱讀,後麵更精彩!
“如數罪狀,皆呈狀紙,望大人替下官主持公道。”
何崇煥的聲音高亢中又帶著悲涼,臉色堅毅中又帶著失望,似乎是寒了心,聲聲控訴,叩心泣血,聞者動容。
府衙值守的差役驚聞此事久久才反應過來,連忙進了知州府衙去稟知府大人。
知府大人這會兒正在軟榻上看書呢,見衙役慌忙來稟,知道何崇煥在外敲登聞鼓,驚得書都沒拿穩,一下掉在了地上。
他坐起身來,一邊喚人來給自己更衣,一邊吩咐下去,“你去把師爺喊來,順便叫幾個人去何府把何家大房和二房的人傳喚過來。”
待衙役領命出去辦事以後,他才忍不住低聲罵了一句“廢物”。
他罵的當然是何守仁,何家派了滿府的下人出去找何崇煥這麼久,都沒有消息,如今人不僅沒事兒,還好端端的出現在了知州府衙大門外,揚言就是要狀告何家大房二房謀奪家產,戕害子侄性命,散播謠言汙蔑侄兒的官聲。
這不是廢物是什麼?這麼點小事兒也處理不好,難怪何家家主要換人當了。
機會他給過了,是何守仁不爭氣,也怪不得他不顧往昔情麵了。
“你,過來。”
知府大人隨手指了一個衙役,開口道:“何家大房二房的人要過來還有些時候,你去把何崇煥領進來等。”
此時府衙前已經圍滿了看熱鬨的百姓,何崇煥有官身,又是探花,自然不用跪呈訴狀,他還在等消息,就看見裡麵走出來了一個衙役,先是和府門前的看守說了句什麼,就轉頭對著他道:
“何大人,知府大人說何家的人過來還有些時候,請您先進去喝杯茶水等著。”
何崇煥垂下眸子,掩蓋住眼底的了然,“謝過知府大人。”
跟著傳信的衙役穿過前堂,走過回廊,才在後麵的廳堂中見到了知府大人,何崇煥想起李淩峰之前的提點,連忙走過去對知府大人行了禮。
“學生見過大人。”
他雖然有官身,但他此刻說的是學生,顯得謙卑又恭敬。
果然,知府大人聞言臉上的笑都帶了兩分真切,滿意道,“難為你還記得寫兩份師生情誼。”
說著,還伸手扶了何崇煥。
何崇煥聞言麵色愈發恭敬,“大人對學生是師,對學生有再造之恩,若非大人當初指點,學生也不一定有今日的成就。”
雖然這話誇張了不止一點半點,但奈何人人都喜歡聽好話,知府大人也不例外。
看著知府大人三兩句話間就對自己親近了不少,何崇煥忍不住在心中感慨,果然如子瞻所說,千穿萬穿,馬屁不穿啊。
“你我無需見外。我也是那日在曹府的筵席上見到了曾經與你同考的李狀元,才知道你想將孟先的手劄贈我,隻是不幸染了風寒,你我二人才遲遲沒有敘敘舊。”
知府大人這話說的圓滑中又帶著試探,既開口討要了東西,又轉著彎打探李淩峰與何崇煥的關係。
“啊?!”何崇煥聞言先是迷茫,後又恍然大悟,“原來如此,之前聖上允我等歸家休沐,我想著與李大人同鄉,便相邀了一同返京。”
說完後,他又目露悲涼,歎了一口氣道:“我確實與李大人提起過手劄的事,本早就想來獻給老師,不曾想,我回家後便被兩位伯父關押進了柴房,想必曹府宴會那日我還被關著呢,耽誤了給老師獻書,是學生的不是。”
何崇煥這話說的,縱然是知府大人都有些氣惱起了何守仁,他先是讓何崇煥坐下,才驚訝的開口道:
“竟是如此!”
知府大人麵上帶著慍怒,佯裝不知何家的事,罵道,“何守仁好大的膽子,竟敢欺瞞本官,還敢如此待你,簡直無法無天!”
何崇煥沒有探究知府大人此話有幾分真心,反而從懷裡掏出了早就準備好的孟先手劄,獻了出去。
“大人,這是學生偶然所得,之前因家事所累,如今有幸將此手劄獻與大人,學生便知足了。”
喜歡寒門出了個狀元郎請大家收藏:()寒門出了個狀元郎書更新速度全網最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