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淩峰一頓輸出,罵爽了才後知後覺的瞥了一眼皇位上的永德帝一眼,生怕對方借此機會挑他的錯處,治他一個藐視朝堂的罪。
但說實在話,他的確是忍無可忍,現在罵完以後,瞬間覺得通體舒暢了許多。
李淩峰稍微一抬頭,就瞥見了永德帝正一臉複雜的看著他,但眼裡卻沒有什麼怒意,想來也不會因為這點小事兒罰他。
他這才放下心來。
永德帝打量著階下的群臣,說實在話,此等唇舌爭鋒之事在朝堂上很是常見,每天上朝看一幫大臣在下麵指桑罵槐,吵吵嚷嚷,但都是拐著七八道彎,從無一人像李淩峰這般指名道姓,還罵的……
如此狂野!
這世家官員受彭樺驅使,在朝中無條件服從彭樺一黨的提議也不是一天兩天了,他早想罵他們,但奈何自己是個皇帝,還是要點臉的。
沒想到,今兒看著李淩峰罵人,卻是把他看爽了!
而且,李淩峰一字一句,說得頭頭是道,不僅讓這些人氣得麵紅耳赤也無力反駁,也切中了要害。
他之前心中存有遲疑,很大程度是覺得使團的人太過急切,又不把大夏放在眼裡,若非如此,朝會前又豈會這麼明目張膽的提出要拜見他的請求?
他們之中雖有其他兩國的皇室血脈,但自己可是大夏天子。
按禮儀派出使團接見還有什麼不滿?
一開始提出要求時,陳義行將消息稟報上來,他明裡暗裡的意思就是暫時不想見,一切按之前的禮製接待即可。
可這幫人屬實有些不識好歹,竟然各自寫了折子遞了上來,名為請見,實為逼迫,所以他感到厭惡。
如今被李淩峰這一說,自己若真遂了他們的意,在麵對這種不合理要求時妥協,豈不是自降身份,讓這幫人心中愈發輕視?
想到這裡,永德帝心裡就堵得慌,隱隱有些埋怨彭樺提出這樣的諫言,所以見沒人跳出來觸李淩峰的黴頭,他也假裝看不見眾人臉上憤恨受屈、咬牙切齒的表情。
永德帝摩挲著拇指上的玉扳指,看著台下的李淩峰,眼裡帶著滿意的神色,開口問道,“那李卿以為在朝會之前,應該派誰接見這些使臣合適?”
永德帝的聲音響起,太子楚慎以及大夏皇室宗親也和其他人一般朝李淩峰看了過去。
畢竟這可是幾國會晤,若能代表大夏接見外使,這對他們來說也是一種身份和地位的象征,也是一種榮耀。
李淩峰自然猜到了眾人所想,其實這件事最合適的人就是太子楚慎,如今楚慎已經參與朝政,既是皇子,又是太子,代永德帝出麵接待最為合適不過。
但楚慎雖貴為太子,卻實在有些迂腐,而永德帝又因為對太子的寵溺,暫時沒有答允二皇子和三皇子參與朝政,如今才有了世家官員大部分默認楚慎會繼承皇位的局麵。
李淩峰雖然不是小心眼,但也並非大肚子人,先前楚慎幾次貶低他,他自然不會將這種好處落在他一人頭上,讓他提升在朝中的聲望。
若是二皇子楚霽和三皇子楚琦是個有腦子的,定然會借機抓住這個好機會……
想到這裡,李淩峰扯了扯唇角,恭敬道,“陛下,微臣以為我大夏四位皇子手足一體,且我大夏為東道主,待客應誠,讓四位殿下一同接見,既體現了我大夏對各國使臣的重視,又能借機磨煉皇室子弟處理外邦事物的能力,實為上上之選……”
李淩峰此言一出,歐陽濂與張兆奎麵色霎時一變,而楚慎卻一時間還沒有反應過來,就看見自己的恩師快步上前,開口勸道:
“陛下,若四位皇子同時接見,是否顯得我朝過於小心了些?”
朝中反應過來的眾臣皆各懷心思,隻有太子一黨的群臣麵色有些難看。
張兆奎作為刑部尚書,雖與李淩峰站到了一塊,但在聽見他的提議時,心中還是忍不住震了一下。
他不像歐陽濂那樣的老頑固,但在陛下的目前四位皇子中,太子楚慎既是嫡子又是長子,他心裡自然是願意楚慎日後繼位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