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待的這處地方僻靜,連個路過的下人都沒有,所以彭尺豫直言不諱,說出了自己心中的擔憂。
李淩峰看了他一眼,“此事我已經告知陳大人,陳大人這會兒子已經進宮麵聖了,不管對方是何居心,我們也隻能暫且按兵不動,一切等陛下定奪後再作打算。”
陳大人?陳守義已經進宮麵聖了嗎?
彭尺豫怔了一下,他眼神複雜的看了李淩峰一眼,“你已經知道對方這番舉動是在圖謀何事了?”
李淩峰除了讓他注意司馬彥等人的動向外,還讓人做了什麼?
李淩峰沒有管對方眼裡的疑惑,他也不打算過多解釋,隻是睨了他一眼,“彭大人,那司馬彥帶來的隨從能從你心腹之人眼皮子底下溜走,與其問這些,倒不如好好想想怎麼把人盯得更牢一些,你也知道大朝會馬上就要到了,若中途出了什麼事,即便是丞相大人,也不一定遊刃有餘吧?”
李淩峰的語氣很平靜,完全是在陳述事實,卻讓彭尺豫一噎,心中忍不住一陣氣悶。
李淩峰說的有道理,但他不過是問一問,何必揭人短處?但到底是自己理虧,彭尺豫乾瞪了瞪眼睛,最後也無可奈何。
他冷冷道,“李大人,本官的分內之事本官自然能處理好,皇城衛的職責本官也清楚,就不勞李大人費心了。”
“切。”李淩峰不屑的冷哼一聲,開口道,“我倒是不想與你皇城衛扯上關係,若你們辦事牢靠些,本官也開心,隻是給彭大人提個醒罷了,畢竟彭大人已經連續三個月沒有休沐過了,本官怕彭大人累昏了頭,難免做事有紕漏……”
“……”
彭尺豫這次是真被李淩峰氣到了,若非慶陽王那個老賊,他何至於此?偏偏李淩峰這廝還專戳他肺管子,氣得他想狠狠揮對方一拳。
他冷笑道,“本官有沒有累昏頭暫且不論,隻是李大人年紀輕輕就老眼昏花,走個路把自己的臉摔成這樣,也算是個人才了。”
說完後,彭尺豫看也不看李淩峰一眼,搶先轉身離開,連眼神也不給李淩峰一個。
李淩峰嘴角抽了抽,果然朝裡做官的嘴炮功夫都不弱,要是去現代做鍵盤俠,不知道又要氣死多少人。
這個小插曲很快就過去了,李淩峰回到前堂的時候,莊子上的下人已經延碧溪布置好了平幾還有蒲團,上麵擺放著一些桃花做的糕點,看樣子是準備延溪設宴。
李淩峰注意到一些下人挽著籮筐從附近的林子裡出來,上前一看才知道是些春日裡時令可口的野菜,問了才知道一會兒是要拿來做菜的。
臨溪而漁,溪深而魚肥,釀泉為酒,泉香而酒洌,山肴野蔌,井然而有序,四周芳草萋萋,野花清香,算是彆具一格的招待宴了。
司馬彥等人打回來的野味,還有楚慎與蕭祁雲等人釣了兩個時辰的魚也被做成菜端上了桌,就著清冽微辛的佳釀,眾人吃過無不拍手稱讚。
劉燮此時也得到了司馬彥等人獲取的消息,隻是除了將那些井口的排列記下,確認了大夏用井水協助河水灌溉成功的事實,他們所能知道的東西也有限。
見眾人高談闊論,無人注意他們,司馬彥低頭在劉燮耳邊回完話後,才開口道,“殿下,我們的人被看得太嚴了,無法打探更多的消息,怕引起對方的警覺。”
劉燮聞言沒說什麼,看著楚慎舉起的酒盅,笑著與眾人一起遙遙相敬以後,才一邊給自己添酒,一邊開口道,“不著急,南朝那邊剛因為九曲珠讓大夏眾人放鬆了對他們的警惕,這會兒全都看著我們,拳腳自然施展不開。”
司馬彥臉上的褶子動了動,覺得劉燮的話有道理。
之前蕭祁雲弄了九曲珠一事想打大夏的臉麵,可惜偷雞不成蝕把米,還倒貼了二百箱生金,這會兒隻怕還在等新的大朝會禮物送過來。
如此一番,與南朝相比,他們大汶一直沒有動作,確實更容易讓大夏眾人心生警惕,才會盯他們盯得這樣緊。
他愣了愣,有些不確定的開口道,“那我們……”
劉燮看著不遠處與大夏皇子談笑風生的蕭祁雲,漆黑的瞳孔裡眸光一閃,扯了扯唇角道,“不著急,這件事目前不能有動作,等大朝會大夏所有官員忙碌起來,屆時皇城衛還要護衛大夏天子,自然能比現在鬆泛一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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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且,他覺得此事有必要利用一下南朝,讓蕭祁雲手底下的人去做,總比他自己這邊的人出手勝算會大些。
想到這裡,他腦海中已經有了一個主意……
蕭祁雲喝著酒,見不遠處的劉燮正笑眯眯的看向自己,有些不明所以,但還是在對方舉起酒盅時舉起了自己的酒盅。
韓震淵冷著一張臉,他這個人天性不愛笑,平日裡就跟鐵皮一樣冷冰冰的,這會兒見蕭祁雲還極有興致的與人對飲,忍不住蹙了蹙眉。
他冷冷道,“六殿下,你一口輸去了二百箱生金,把大朝會的賀禮輸了,想必陛下問責的折子這會兒也應該在來的路上了吧?”
蕭祁雲聞言放下酒杯的動作一頓,轉頭看向韓震淵,“左將軍是對本殿有不滿?之前本殿與諸位商議此事的時候,左將軍也沒有反對啊?怎麼金子賭輸了,將軍就急著拿本殿當替罪羔羊啦?”
韓震淵扯了扯嘴角,彆開臉道,“本將軍自然也有錯,待回南朝,願聽從陛下發落。”
見他這副模樣,蕭祁雲不屑的笑了笑,忽而開口道,“大朝會後,我南朝與大夏都要派公主去大汶和親,這大夏派出的既然是四公主,聽說她極不受寵,你覺得南朝有沒有與她合作的機會?”
蕭祁雲這些話說得極小聲,但還是讓韓震淵忍不住瞪大了雙眼,“殿下,你想做什麼?”
關鍵是,這種話是能在這種場合說的嗎?
韓震淵冰塊臉依舊一副了無生趣的模樣,但眼底的情景卻因為蕭祁雲這話蕩起了漣漪。
蕭祁雲笑了笑,沒再多說。
皇室無情,天家子女不受待見,在宮裡的生活與螻蟻無異,他不信楚堯薑與大夏皇室有什麼恩義在,而且嫁雞隨雞嫁狗隨狗,嫁到大汶,她就更算不上是夏人了。
若是對方有些見地和野心,他不介意與對方合作,若是對方沒有,他們南朝亦有密法將人變成提線木偶,隻要她乖乖聽話,那讓大夏與大汶反目成仇也並非難事。
說到底,蕭祁雲更偏向後者,畢竟這樣的公主更容易掌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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