抄沒的財產堆滿了一個又一個的院子,審出來的罪證填滿一口又一口的箱子。
李淩峰熬了三天三夜,人都熬得頭腦發脹,才將事一點一點的捋清。
“公子,休息一下,喝點安神茶。”
在私下裡的時候,徐秋還是更喜歡叫自家主子公子,沒有不敬重的意思,隻是叫著更親近。
徐秋這幾日也是忙得連軸轉,兩眼下也是烏青,李淩峰身邊許多事都要他去交代,端茶送水這些事用不上他。
“你也尋摸個機會眯一會兒,不知道的還以為老子苛待你。”
李淩峰也渴了,接了茶水囫圇吞咽,放下茶碗才將手裡的毛筆一扔,沒骨頭似的直接倒了下去,整個人癱在椅子裡。
“果然牛馬在哪裡都是牛馬。”
徐秋‘噗呲’笑了一聲,見自家主子這半死不活的樣子樂得不行,就自己搬了個椅子也學著樣子癱了進去。
“幾位罷了官的大人都關在牢裡沒動,有些牽扯的簽押了口供就直接處死了,不過他們家裡,和家族的人都是押在自己宅子裡沒動,就讓兵將把守著,這些人如驚弓之鳥,如今乖覺的很,不敢鬨出事來。”
李淩峰輕‘嗯’了一聲。
徐秋抬頭看了一眼自家主子,“蘇大人如今也開始接手贛洲這邊的政務了,這兩日本地那些氏族一直在他那裡打聽,他想問問您的意思。”
李淩峰哼了一聲,“那他怎麼不來?”
徐秋想到蘇密,也忍不住翻了個白眼,他自己就已經事情夠多了,這人還來給他找事。
怎麼不來?老東西被嚇著了唄。
三日裡屍體一具又一具的從布政司抬出去,哪怕沒人說,誰心裡不怕?
布政右參議謀害欽差,貪汙受賄,公子:“抄沒家財,斬首。”
崇明縣令貪汙受賄,賣官弼爵,公子:“抄沒家財,淩遲。”
經曆司都事中飽私囊,貪墨救災銀款,公子:“抄沒家財,直接處死。”
……
他們也不止這些罪,罪過多了,都是殺頭的,沒什麼好說的,查實就是一個‘死’字。
這兩日經曆司裡所有人,聽見李大人嘴裡最多的就是‘抄沒家財,處死’這幾個字,然後獲罪官員就會被提審出來,當著衙門裡的人,被兵將一劍捅個對穿,咽不下氣還有補刀,等咽氣了就被小兵裹著席子抬出去。
明明已經苦夏,他們卻一陣陣透心涼。
李淩峰現在暫代布政使處理贛洲大小事宜,每日除了安排賑災,安排募集糧款,安排修築工事,安排官員填補等等一大堆亂七八糟的事外,他還要派人審理這些人,看他們的口供,治他們的罪。
除此之外,還要收拾爛攤子。
這些人貪汙受賄挪用公款,橫征暴斂魚肉百姓,賣官弼爵欺上瞞下,一堆蠹蟲將贛洲四處蛀得跟篩子一樣漏風,李淩峰還要去查賬,理清,填補漏洞。
什麼地方貪汙,什麼地方挪用,貪了多少,挪用了多少,牽扯哪些人,誰多誰少,怎麼定罪,全都要一筆一劃落個清楚。
還有之前暗地裡刺殺他,他心裡也記著,後麵煽動流民想渾水摸魚結果他,他更是恨,這些人誰提議,誰主謀,誰出力,誰參與,他更是不會放過。
還有地方上明裡暗裡與京裡的牽扯,他不僅心裡有數,回複皇帝的更是要清晰明了,字斟句酌,什麼該說,什麼不該說,什麼要以後才能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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