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淩峰無語了。
皇帝是真的狗。
他一回京就給他挖坑跳。
這麼點小事不過是永德帝輕飄飄一句話的事,現在讓他橫插一腳是怎麼回事,不就是讓他得罪人嘛,連三法司搬出來了。
不想吃這個虧。
李淩峰也裝作聽不懂永德帝話裡的揶揄,反而恭敬的彎了彎腰,一副聽話的模樣。
“全憑陛下做主。”
“咳咳……”雖然永德帝有預感李淩峰這副死豬不怕開水燙的樣子不會憋好屁,但還是被嗆到了。
他看了一眼底下跪著的糟心兒子,又瞪了喜歡裝相的糟心臣子,忍不住捏了捏眉心。
“朕讓你說怎麼斷?”耐心耗儘,永德帝也不想打太極了,不然李淩峰這王八蛋絕對還有一堆口水話等他。
見皇帝沒了耐心,李淩峰也不敢繼續裝聽不懂了。
他回頭看了看跪在一旁的幾位皇子,幾位皇子也看向李淩峰,二皇子楚霽還對李淩峰非常騷包的眨了一下眼。
李淩峰又看了一眼太子,見對方也正用複雜的眼光看著自己,他咽了咽口水,“要不……各打五個板子吧。”
這話一出,就連幾位娘娘都看向了李淩峰。
“你想和稀泥?”永德帝哼笑一聲,有點不滿。
“非也。”李淩峰極為淡定。
他這叫與其得罪其中一個,不如全得罪算了。
永德帝似笑非笑的看了他一眼,“太子也要打嗎?”
想一碗水端平,沒這麼容易。
太子可是一國儲君,難不成連太子也一起打?
打了太子,侮辱儲君顏麵,不打太子,何以服眾?說不定還會被彆人誤解成太子一黨。
李淩峰感受到永德帝打量的目光,仿佛凶惡的野獸在黑暗中捕獵,冰冷的審視著獵物,去捕捉對方露出的那一絲絲破綻。
大殿中沉默異常。
感受到投注到自己身上或探究、或窺視的目光,李淩峰也知道永德帝今日勢必要他說出一個答案來。
默了默,他組織了一下語言,“《詩經》有言:此令兄弟,綽綽有裕。不令兄弟,交相為瘉。
太子雖為一國之儲君,但今日禦馬一案卻非國事。爭馬一事各有對錯,既非國事,自然應當一視同仁。
兄弟鬩於牆,外禦其侮。太子為君,為長。不曾約束幾位皇子,亦有失察,為兄之過也。一同受罰,堪為表率。”
李淩峰這話一出,剛被賜座的太子與敦順皇後的臉色驀然就是一變,太子心中一跳,當即驚得從座位上起來,三兩步走到諸位皇子跟前,一掀衣袍就跪了下去。
“兒臣有失,還請父皇息怒。”
他剛剛被賜座的時候就不應該起來的。
是他太蠢了,沒看出這是父皇的試探!
明明殿外烈日炎炎,楚慎卻隻覺得心中一片冰涼,後背一直往外冒著冷汗,手心也一片濡濕。
楚慎在某些方麵迂腐了一些,但不代表他是個蠢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