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媽!你真的棄我而去嗎?”
謝順帶著哭腔,不可置信的嘶吼。
兒子的哭喊沒有讓林珍娘回頭,她隻是眼神堅定的看著謝易知。
謝易知嘴角勾出一抹笑,果然如此!
貪得無厭的人怎會念親情?
“你當真想好了?
你可知簽了這文書意味著什麼?”
謝易知涼涼的對林珍娘說道。
“從此謝順連謝家私生子的名頭都沒有了,和謝家毫無瓜葛,他就是一個父不詳的野種!
從此以後在謝家,他隻是一個普通的長工而已!”
看著謝順的神情從悲傷到麵如死灰,謝易知又加把火道:
“你真的就這麼放棄了自己的孩子?”
林珍娘的臉色因為謝易知的話有一絲猶豫,但也隻是維持了一瞬。
為數不多的母愛很快又被湧起的貪婪占據。
她麵上含笑,說出的話再次讓已經支離破碎的謝順痛苦不堪:
“謝順雖然是我生的,但也是你們謝家的種,合該讓他回歸你們謝家。
至於他今後成龍還是成蟲?那就要看他的造化!
我生養他一場,把他養到19歲,我已仁至義儘。
我們母子緣分也僅限於此了!”
說完,她看向了地上的謝順,眼睛劃過一絲不忍,但隨即隱去。
然後再次看向謝易知道:
“謝大少,不用再多費口舌了,給我錢,我即刻走人!”
林珍娘的選擇出乎了眾人的預料,但好似又在情理之中。
自從她踏進靈堂開始哭靈,到後麵句句不離分家產的言行,還有對待兒子的暴行,都足以讓大家看清了她的貪婪本質。
但是大家又實在是沒料到,林珍娘竟然如此隨意的為了錢,而拋棄自己的孩子!
謝易知勾唇一笑,清冽的語調響徹大廳:
“既然答應了,我謝某人就不會反悔。
隻要你簽了契約書,你隨時可以帶著錢走!”
然後他向貼身小廝棕茶點點頭,不多時棕茶就拿著紙筆準備妥當。
他一字一句的說,棕茶一筆一劃的寫:
“本人林珍娘,嶺南省青州林家寨人氏。”
謝易知剛念出第一句,林珍娘的臉色猝然變了變!
他怎麼會知道她的祖籍?就連死去的謝敬堯都以為她是土生土長的連州人!
但現在容不得她細細思量,隻聽謝易知繼續說道:
“本人今天鄭重承諾。
1、從即日起和親生子謝順徹底斷絕母子關係,從此毫無瓜葛,直至百年之後。
2、即日從連州謝氏取現大洋2萬,5間連州城鋪麵,折算市價共計現大洋3萬5千整。”
聽到這裡,珍娘的神情變得欣喜若狂!
但是謝易知接下來的話,又把她的小算盤堵的死死的!
“本人鄭重承諾自此與連州謝氏再無乾係,並起誓再不登門。
若違反契約,3倍金額賠與連州謝氏!
3、本人證明,本人之子謝順,並非連州謝氏已故家主謝敬堯之子。而是我與他人所生。
並鄭重承諾自此以後絕不再以‘謝氏外室’‘謝氏子親母’等身份自居。
如若破壞契約,願意接受謝氏任何方式製裁,死生不論!”
這份契約書不可謂不苛刻,但是謝易知篤定她會接受。
她這樣貪婪無度,又自以為是滿肚子小聰明的人,是不可能放開到手的錢財的!
棕茶很快的又謄寫好一份,一式兩份恭恭敬敬的呈到謝易知麵前。
看著字跡工整的契約書,謝易知墨黑的鳳眼盯著林珍娘道:
“簽吧。”
林珍娘看了看猜不透的謝易知,穩了穩激動的心,咽了咽口水就準備上前。
這時,她的袖子又被猛地拽住,是謝順膝行著來到她腿邊乞求:
“媽!你不要簽啊!你真的不要我了嗎?
我努力做工,我把錢全部都給你好不好!”
虛歲19的少年在這個年代已經是個大人了,此刻他滿臉淚痕看著自己的母親。
他知道自己隻是一個爭寵的工具,從小到大他都沒有感受過母親的疼愛。
但是母親是他在這個世界上唯一的親人了!
即使被利用有如何?他真的不想一個人……
“媽!我們不要那錢可好?
我去當兵!我去當海員!我去婆羅洲做礦工!
我會給你買大屋,我會給你買珠寶!求你不要讓我一個人啊媽……”
謝順悲戚的哭聲響徹整個靈堂,也讓圍觀的眾人動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