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惡婦也是夠狠!虎毒尚且不食子啊!”
一位中年婦人也許是觸景生情,也流下了眼淚。
但是為人母的林珍娘卻絲毫不動容!
偏執扭曲的她自從被親生父親賣到勾欄瓦舍那天,她就徹底的看透了所謂的親情!
什麼親情?什麼愛情?呸!都是虛的!
隻有真金白銀才是真的!!
她木然的把謝順的手指一根一根的掰開,抹了一把眼淚。
隨後徑直走到桌邊,在契約書上利落的簽下自己的名字,並按上了大紅色的指印。
然後一副勝利者的姿態對著謝易知說:
“謝大少,這字也簽了,還請您說話算話,把錢儘快給我!”
接著她看了看搖搖欲墜的謝母,又給臉色鐵青的蘇錦繡拋去一個挑釁的眼神說:
“你們不願看見我,我也不願自討沒趣兒。拿到錢我就走!”
謝易知向旁邊示意,管家趙廣智會意的遞上一張彙豐行的兌票。
珍娘雙眼冒光的盯著謝易知兩指間夾著的那張薄薄的兌票,炙熱的眼神仿佛在看今生摯愛。
謝易知輕哼一聲:
“林珍娘,錢給了你,就要信守承諾。
若是你再出現,給我母親惹晦氣,那休怪我不客氣!
我能查清你刻意隱瞞的身世,自然也能隨時找到你的藏身之所!”
珍娘臉上劃過一絲慌亂,快步上前一把奪過兌票,一邊往自己衣襟裡塞,一邊說道:
“我林珍娘說話算話,今後死生不複相見!”
末了又看向了一旁死死瞪著她的謝母,得意的笑著說:
“什麼世家小姐?你輸了我一輩子!”
說完轉身就走,經過徹底心死的謝順身邊時,甚至沒有給他一個眼神!
……
已故謝氏家主外室攜子大鬨靈堂的鬨劇,就這樣落下了帷幕。
隨著謝家主的風光出殯,謝氏一族被一個風塵女子拿捏的窩囊事兒,也順勢傳遍了連州城。
雖然人人都在談論謝易知被架在火上不得不吃了這啞巴虧。
但卻在談論完這樁八卦後,紛紛對新任謝家主豎大拇哥。
謝氏果然是百年大族,謝大少爺著實是仁孝啊!
被一個煙花女子如此算計,但是為了保全老家主和謝氏的清譽,硬是咽下了這口氣!
聽說那外室子自那日被林珍娘拋棄起,便一病不起,整日渾渾噩噩。
而謝氏也並非讓他真的在謝家做勞力,而是被好生對待著!
謝家大少以德報怨,果真是少年人傑啊!
就這樣,經過一係列的發酵,謝易知這位謝氏新家主仁善至孝的好名聲徹底的響徹了連州城……
謝氏老宅內。
檀園是謝易知居住的院子,自從老家主故去,謝易知逐漸開始接手謝家事物起,這裡便成了謝氏的權力中心。
書房內。
雕工精巧的黃銅香爐中燃燒著上好的鵝梨帳中香。
隨著嫋嫋青煙的升起,讓這座擺滿成套名貴紅檀家具的房間,變得有些若有似無的縹緲夢幻。
房間中央的冰盆中放置著巨大的冰山,此刻正散發著汩汩涼意。
旁邊鋪著冰絲軟墊的紅檀軟榻上,謝易知斜倚在同樣材質的冰絲靠枕上,有一搭沒一搭的翻著手中的賬冊。
這時,謝府的大管家廣智叔掀開竹簾走了進來。
他走到距離謝易知3步的距離停下,恭敬的開口:
“家主,您交代的事情已經辦好了!”
他抬眼小心的看了看神態閒適的謝易知,見他沒有什麼不悅,才繼續說道:
“按照您的吩咐,林珍娘一出連州城,就被人綁走,帶上了開往婆羅洲的貨船。
她身上從彙豐行兌換的100現大洋,剩下的兌票、和這些年老爺送給她的金銀玉石、地契等等,全都帶回來了!”
說完,他又抬眼偷偷瞄了一眼。
這次他是真的開了眼了!沒想到看似溫潤寬和的少爺,竟然如此的心狠手黑……
那林珍娘要去的地方可是婆羅洲最艱苦、最混亂的玉石礦!
那裡的工人都是一些戴罪之人,都是過了今天沒明天的。
去了那裡,還能有好果子吃?簡直是生不如死好嗎!
大少爺明麵上吃了虧,博得了好名聲,但暗地裡可是把場子全都找回來了!
那林珍娘估計到死都不可能再掀起任何波瀾了……
看來自己今後當差一定要打起10倍精神!不能再用以前長輩看小輩的態度麵對大少爺了!
現在的他是一家之主、一族之主!
正當他還在思索,隻聽謝易知慵懶的開口:
“事兒辦的不錯,那100大洋拿去讓參與的人分了,其餘的讓庫金收進我的私庫。”
然後,他從賬冊中抬起頭,犀利的眼神閃過一絲暗芒。
“記住,交代好那邊的礦主,我不想林珍娘死的太痛快!”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