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先生你的這些規矩,是要把那些融不進來的人,都如花園裡的雜草一樣剪掉,如此行徑……也好意思拿自己和儒家聖人作對比嗎?”
徐年擲地有聲,字字句句都入了司馬彥的耳朵。
落入心湖之中,濺起了層層漣漪。
剛剛還有點世外高人風範的青衫老人,頓時又如最開始提到儒家聖人時一樣,神情湧現出了猙獰,他咬牙切齒道:“公子這話可就……太不中聽了!你應該說,他一個大盜賊人,也配與我相提並論?”
在徐年和司馬彥的大道之辯已經說不下去的時候。
藥行內。
李夷吾和高黎的唇槍舌戰也已經落幕了,高黎的族叔高陽奉先來了一個下馬威,他體內屬於五品境強者的澎湃血氣已經奔湧而出,在這一品境的差距下,司曉楠難以避免地感受到了威脅。
“……先禮後兵,高家主這待客之道真是周全。”
李夷吾揮毫潑墨。
墨水化作了數柄刀劍,攪散了高陽奉壓過來的武夫氣勢,再劈向了這位高家的武道大宗師。
高陽奉不避不讓,隻是他的身體裡傳出了猶如擂鼓般的悶響。
這是血氣的震動。
高陽奉正打算出手打散李夷吾的墨化兵刃,忽然從藥行外傳來了一股……不!是兩股更為浩大,令他都有些心悸不安的強大氣息,這兩股氣息碰撞在了一起。
還沒有正式交手,僅僅是這氣息碰撞後的餘威,便已經蓋過了高陽奉體內的擂鼓聲。
“家主,當心!”
高陽奉不知藥行外是何變故,隻能硬扛那些墨痕化作的刀兵,然後將家主高黎護在身後,以防不測。
李夷吾和司曉楠就沒高陽奉這麼緊張了。
因為這碰撞在一起的兩股氣息裡麵,其中有一股氣息兩人都不怎麼陌生。
是徐年!
隻是……
在這千鬆城裡,是誰有資格和徐年叫板呢?
高家肯定沒有這麼一號人物。
那能是誰呢?
“轟!”
一聲悶響,天地皆靜。
寶記藥行的門口,沒有爆發出什麼毀天滅地的強大氣浪,但是眾人心裡一悸,都有種已經曆經了滅頂時刻的錯覺。
這倒不是什麼錯覺。
隻是無論是徐年還是司馬彥,都不想毀了千鬆城,所以這氣息的碰撞,才僅僅帶來了一陣寂靜。
而不是帶來了一片死寂。
不過聚集在寶記藥行的眾人也由此發現了,這場大戲的重點好像還不在藥行裡的李夷吾和高黎身上,他們自發地退讓,給白衣青年與青衫老人留出了放心對峙的空地。
高黎和李夷吾也都走出了藥行。
見到兩人。
高黎連忙行禮,躬身說道:“原來是司馬先生大駕光臨,高家招待不周了,還請先生諒解,不過有先生在此,想必這千鬆城的規矩便將徹底落實了,再無人敢違背!”
剛才的高黎還有點心有餘悸,但在見到身著青衫的司馬老先生出現在千鬆城的這一刻起。
他這心就踏實了。
即便另外那一道白衣身影是誰,高黎也猜出了個大概,但他仍然很放心。
就算是有史以來最年輕的道門大真人有什麼用呢?
二十歲的道門四品境……
不。
據說,他現在還疑似已經突破到三品境了?
這確實是天賦絕世,萬古無一了。
但……又能怎樣?
司馬彥先生可是能與儒家聖人爭一個成敗的隱世強者。
雖然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