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6年9月4日)當歐亞大陸的炮火硝煙意外地陷入一種尷尬的停滯時,世界仿佛被按下了暫停鍵。8月5日的那場撕破黎明的邊境衝突——德軍鐵騎與聯軍在白羅斯防線的猛烈撞擊——距今已整整三十天。然而,預期的全麵戰爭並未爆發。
在東線,德國人如同精密的鐘表匠,正一絲不苟地“調整”著白羅斯的國界:這裡推進幾十公裡建立緩衝哨站,那裡占領一座戰略價值不明的村鎮。西線,法蘭西強大的占領機器上,偶爾會迸發零星的火花——抵抗組織炸毀一座變電站,伏擊一輛補給車隊,這些新聞成為報紙角落裡不痛不癢的“安全隱患”。除了這些,戰爭,這台看似馬力全開的鋼鐵巨獸,竟詭異地陷入了低沉的怠速狀態。
私底下的暗流湧動遠比公開的炮火喧囂。歐洲的會客廳和保密電話線路中,關於“和平談判”的試探性風聲已難以抑製地泄露出來。兩次世界大戰留下的集體創傷如同刻骨銘心的刺青,烙印在每一個普通歐洲人的靈魂深處。
即便是以勝利者姿態傲視歐陸的德國,其國內也並非鐵板一塊。疑慮的聲音在教授的書房裡、在工人的酒吧裡、在主婦的閒談中傳播:德法聯盟的實力固然強橫,但要消化整個歐洲?那是帝國才能完成的狂妄夢想。
持續的軍事管製帶來的壓抑、經濟停滯的隱痛、以及戰爭本身不可預測的風險,讓越來越多的人開始思考:是否該在戰果尚未被鮮血衝淡之前,為這沒有儘頭的消耗劃上句號?維持現有的勝利果實,結束衝突,恢複某種“正常”,似乎成為了各方心照不宣的渴望——至少在民間層麵。
與此同時,在戰火暫時被隔絕的亞洲,另一場尷尬的“勝利”正上演著,主角是h國。他們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乾預”了南亞的棉亞內部事務,推翻了新興民選力量,將流亡的“前政府”殘餘重新扶上權力寶座。出兵的理由冠冕堂皇:“穩定地區局勢”,“保護國民利益”。一時間,國內官媒鑼鼓喧天,慶祝著對“恐怖勢力”和“西方乾涉”的偉大勝利。
然而,當勝利的歡呼尚未散去,棉亞的現實卻狠狠抽了h國一記響亮的耳光。
被h國強行“護送”回權力的前政府官員,如同提線木偶般僵硬地行使著職能。首都表麵平靜,但走出幾公裡,整個國家就陷入混亂。
棉亞各地,一個接一個的地方領袖——部落長老、市長、甚至青年學生團體——站出來公開譴責傀儡政權,宣布組建地方民兵,拒絕接受中央實為h國)的指令。口號鮮明:“棉亞屬於棉亞人民!”,“h國殖民者滾出去!”
尷尬瞬間寫滿了在棉亞執勤的h國士兵的臉。他們出發前被告知是去“維和”,是“協助正義一方”,是保衛h國在海外的“發展利益”。但現在,他們所到之處,迎接他們的不是簞食壺漿的歡迎,而是沉默的抵抗、警惕的目光,甚至在交通要道設置的路障前,不得不與那些裝備簡陋卻眼神堅毅的棉亞人對峙。
“我們來乾什麼?”一個年輕士兵在悶熱的裝甲車內低聲問同伴,他的迷彩服被汗水浸透,頭盔下是茫然的神情。他本以為自己是拯救者,卻發現自己更像是侵略者地圖上的一枚紅色圖釘,釘在了一片充滿怨恨的土地上。
而h國高層,麵對國際社會的質疑和國內的零星雜音,卻展現了令人歎為觀止的“鎮定”。外交部發言人依舊在記者會上侃侃而談,指責外部勢力“煽動叛亂”,強調棉亞“前政府”的合法性,並將地方武裝定性為“被野心衝昏頭腦的分裂恐怖勢力”。
h國的最高領導人在一次內部高層會議上,甚至將棉亞的混亂歸咎於“某些公知媒體傳播錯誤信息,動搖軍心”。表彰大會如期召開,軍功章掛在了將領們的胸前,新聞畫麵裡是整潔的軍營和“訓練有素”的士兵,全然不顧戰場角落裡那份令人窒息的疏離感與基層士兵眼中化不開的迷茫。
士兵們執行命令,保護設施,內心卻在質問行動的意義;高層則沉浸在構建的敘事泡沫裡,用權力和喉舌的聲浪,掩蓋現實與口號之間那道巨大的、正在流血的鴻溝。棉亞的街頭,h國士兵巡邏的身影在本地人冷漠的視線下,顯得愈發孤單而諷刺。
這種來自南亞的尷尬,像一層無形的迷霧,籠罩在整個東亞的上空,使其本就緊張的局勢更添一種難以言喻的彆扭。
東亞幾國,尤其是h國,與日月科技的經濟命脈早已深度交織。那些驅動城市運轉的聚變反應堆,那些保障通訊的先進芯片,甚至街頭巷尾普及的新型材料與智能設備,無不刻著日月科技的印記。從某種意義上看,日月科技是維係其現代化生活的“供血者”。
j國的施壓和國際聯軍的框架下,h國政府不動聲色地加大了對日月科技的審查與限製。稅務部門的突然到訪變得更頻繁,安全部門對其數據傳輸的監管加碼,甚至一些“專家”開始在各種智庫研討會上拋出“技術安全威脅論”。
坊間流傳著一個確切度極高的消息:一旦勘察加半島的戰火被正式點燃,j國的馬前卒,以“國家安全”或“國際義務”為由,閃電查封日月科技在其領土內的所有重要設施、賬戶和知識產權——這個科技巨獸數十年在h國紮根的龐大根係將被瞬間斬斷。
處於風暴眼的日月科技公司總部,卻展現出一種令人心悸的平靜。研發中心依舊燈火通明,生產基地的自動化流水線有條不紊地吞吐著產品,穿著印有日月徽章工作服的研究員們按時打卡上下班。外部洶湧的風暴似乎被一道無形的力場所隔絕。
但這平靜的表象下,潛流早已湧動。人力部門的檔案室裡,人事檔案“出國深造”、“調動至波斯研究院”、“因家庭原因辭職”的審批文件異常頻繁地堆積。
大量掌握核心技術、熟悉關鍵流程的核心員工,已悄然或在公司的安排下辦理了移民手續,他們的新目的地,不約而同地指向了日月科技的新中心——波斯。這座曾經古老的城市,正以其相對獨立的地緣位置和日月科技傾力打造的環境,成為吸引這些科技精英的安全避風港。
這無聲的人才大遷徙,是公司對未來風險最精準的預判和最冷靜的回擊。留在東亞辦公區上班的員工,或許隻是在等待一個信號,或履行最後的職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