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6年9月12日,南太平洋的正午陽光毒辣得能在金屬甲板上煎雞蛋。
皮特凱恩群島外圍50海裡處,一艘鏽跡斑斑的巡洋艦正像一頭年邁的海龜,在湛藍的海麵上緩慢徘徊。艦身側麵的舷號早已模糊,但“墨西哥海軍”的白色字樣和鷹徽還算清晰。這是“韋拉克魯斯號”,一艘冷戰時期j國退役的克利夫蘭級巡洋艦,被墨西哥海軍購入後勉強翻新,成為其太平洋艦隊中“撐門麵”的遠洋艦艇。
這本身就是件詭異的事。墨西哥位於北半球,海軍實力在拉美都排不進前三,其艦艇活動範圍多局限於近海。而皮特凱恩群島,這個孤懸南太平洋的英國飛地,距離墨西哥本土足足有六千公裡——相當於從北京到紐約的距離。一艘老掉牙的巡洋艦,為何會出現在這片遠離航道的海域?
艦橋上的了望哨揉了揉被陽光刺痛的眼睛,望著遠處海平線上若隱若現的島嶼輪廓,嘴裡嘟囔著西班牙語的臟話。五天前,艦長岡薩雷斯突然拿著一份加密無線電記錄衝進指揮室,說收到了皮特凱恩群島的求救信號。
“求救信號?”當時大副曾忍不住質疑,“英國人的地盤,輪得到我們管?再說這破船的雷達都未必能收到那麼遠的信號。”
岡薩雷斯艦長沒解釋,隻是鐵青著臉下令:“啟航,坐標南緯25度04分,西經130度06分。”
現在,他們已經在這片海域徘徊了三個小時。岡薩雷斯把自己關在船長室,艙門緊閉,裡麵偶爾傳出壓抑的爭吵聲,隱約能聽到“梵蒂岡”“使命”之類的詞。
當艙門終於打開時,岡薩雷斯的臉比礁石還黑。他盯著海圖上的島嶼標記,聲音沙啞地命令:“讓海軍陸戰隊準備,乘‘信天翁’號直升機,進島搜救。”
大副愣住了:“艦長,我們甚至沒收到英國人的通報……”
“執行命令!”岡薩雷斯猛地一拍桌子,指節發白,“找幸存者,或者……找他們留下的東西。”
“信天翁”號直升機的機艙裡,七名墨西哥海軍陸戰隊員擠在一起,悶熱的空氣裡彌漫著汗味和機油味。他們穿著叢林迷彩,背著27突擊步槍,腰間掛著手榴彈和工兵鏟——標準的近海反恐配置,對付海盜綽綽有餘,但沒人覺得這套裝備適合“遠洋搜救”。
“這破差事簡直莫名其妙。”二等兵裡維拉用西班牙語低聲抱怨,他用拇指戳了戳機窗外的茫茫大海,“六千公裡!就為了一個不知道真假的求救信號?英國人死光了嗎?”
“閉嘴,裡維拉。”隊長加西亞皺著眉嗬斥,他是個參加過禁毒行動的老兵,臉上有一道刀疤,“艦長的命令,執行就是。”
“可這根本不合邏輯!”另一個年輕士兵羅德裡格斯接口,“我們的巡邏範圍不該超過加利福尼亞灣!現在倒好,跑到這鳥不拉屎的地方……”
“也許艦長賭錢輸了,來這兒躲債?”有人低聲笑起來,笑聲裡滿是無奈。
加西亞沒再製止,隻是緊了緊手裡的步槍背帶。他也覺得不對勁,但軍人的本能讓他壓下了疑慮。直升機的引擎轟鳴單調而催眠,窗外的海水從深藍漸變成淺綠,一個小小的島嶼輪廓越來越清晰。
“看那邊!”駕駛員突然喊道,聲音帶著一絲緊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