錦衣長安!
這邊兩個人有一句沒一句的說著閒話,那邊姚杳和程朝顏二人已經嚇退了眾多姑娘,搶了個最好的位置,清理乾淨地上的灰塵,在上頭鋪了厚厚的稻草。
那十幾個姑娘擠在對麵的角落裡,用力咬著下唇,惡狠狠的瞪著姚杳二人。
她們臉上身上都看不出受傷的模樣,但看向姚杳和程朝顏二人的目光都像刀子一樣,驚恐中含著深深的敢怒不敢言。
姚杳和程朝顏全然不在意這樣的目光,挑釁一般的又掃了眾人一眼,才將稻草整理的平整均勻,請了冷臨江和謝孟夏過來歇息。
乾枯的稻草硬邦邦的,坐在上頭還有些紮肉,皮膚感覺到明顯的刺痛。
謝孟夏“嘶”了一聲,搓了搓手,裝腔作勢的哀嚎“我這嬌嫩無雙的手啊。”
“”冷臨江明目張膽的翻了個白眼兒。
姚杳撲哧一下笑出了聲,且笑且說“您先忍忍,等天黑了,我去給您找些棉被來。”
謝孟夏看了看緊鎖著的門窗,壓低了聲音問“你,能出去?”
姚杳挑眉“你猜?”
謝孟夏咧咧嘴,笑了。
程朝顏抬眼望著已經坐了下來,揉腿揉腰的姑娘們,低聲問姚杳“阿杳姑娘,出去不難,可是這些姑娘的嘴可不嚴,若是壞了咱們的事可怎麼好,總不能都殺了吧?”
“都殺了?”謝孟夏一下子就跳了起來,滿心不忍,又不敢大聲嚷嚷,隻能可惜的嘟囔道“不能殺,都是美人,殺了可惜了。”
姚杳隻想全須全尾的把這個祖宗送出去,不想跟他起什麼爭執,更不想節外生枝,這會兒不管他說什麼她都不反對,都儘量依言而行。
姚杳一抬頭,看到程朝顏正要反駁,忙拉了一下她的衣袖,淺淺的透了口氣“您說的對,不能都殺了,都是人命,您放心,等用過暮食,我就把她們都打暈。”
“嗯,好。”謝孟夏鬆了口氣,又憐香惜玉的輕聲提醒了一句“彆打臉。”
“”姚杳閉了閉眼“好。”
對麵的姑娘們也在驚懼中平靜了下來,有力氣又凶悍的,搶先一步占了個比較好的背風之地,而軟弱可欺的便隻能在正對著窗戶的地方席地而坐,連一把稻草都沒搶到,輕薄春衫都被風給吹透了,冷的直打哆嗦。
姚杳原本就不是個愛大發善心的,而眼下的情形,她隻能將自己那點微薄善心拋到九霄雲外,先顧著謝孟夏的安危了。
而且她和冷臨江三人還有些事情要說,這些人瞪著一雙雙眼睛醒著,實在是礙事兒極了,她想了想,從腰帶裡翻出一截拇指長的線香,遞給了程朝顏,抬了抬眼皮兒,使了個眼色。
“東西倒是挺全。”程朝顏會意,挑了下眉,慢慢走到了窗下,側身而立,手指不動聲色的動了動,指縫間逸出一絲一縷的嫋嫋青煙。
煙隨風動,似有若無的飄向那群姑娘。
(本章未完,請翻頁)
程朝顏屏息靜氣,側身擋著窗戶。
對麵的姑娘見實在翻不起什麼風浪了,在姚杳二人手裡也占不到什麼便宜,再加上在船上顛簸了一整夜,也實在是又累又困,饑寒交迫之下,便互相倚靠著,慢慢睡著了。
睡著了好啊,睡著了就不餓了,也聽不到那麼多不該聽到的話了。
看著對麵的那些姑娘的睡意漸漸深沉了,程朝顏滅了手裡的線香,轉頭朝姚杳點了點頭。
姚杳看了冷臨江和謝孟夏一眼,忍笑道“好了,鬆開吧。”
冷臨江和謝孟夏齊齊鬆開了捏著鼻子的手,長籲了口氣“可憋死我了。”
程朝顏走到那群姑娘跟前,推了推這個,搡了搡哪個,見她們全然沒有反應,的確是睡得昏天暗地,她放了心,斜倚在窗口,一邊聽著院子裡的動靜,一邊分神盯著那些姑娘的動靜。
有了程朝顏在前頭盯著,謝孟夏也大著膽子,伸長了脖頸,好奇的問“她們就這麼就暈過去了?就這麼簡單?”
“簡單?”姚杳磨了磨牙,一雙杏眼瞪得溜圓“殿下,二十兩銀子一錢的迷藥,您說簡單?”
那香點燃後冒出來的每一縷煙,都是白花花的銀子在消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