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長暮麵無表情的淡淡道“不臣之心。”
王顯滿臉震驚的張了張嘴,片刻後也就釋然了,也是,這幫人冒著掉腦袋的風險挖一座鐵礦山,總不能是為了造點鋤頭什麼的種地用吧。
在滿是礦洞的山腹中無聲的飛快穿行,不知不覺間,一行人走到了一處極為空曠之地,眼前是一字擺開的大大小小的十數個礦洞,如同一張張血盆大口,等著吞噬這些不速之客。
知道的這是在挖礦山,不知道的還以為是狡兔十幾窟呢。
李勝站在空曠之地,定睛看著那十幾個礦洞,像是沒有拿定主意走哪個礦洞。
韓長暮在旁邊負手而立,話中有話的發問“怎麼,木聖使忘了怎麼走?”
李勝目不斜視“某想跟司使大人打個賭。”
韓長暮輕哦了一聲,饒有興致的笑問“什麼賭?”
李勝定定望著那十幾個黑洞洞的,彆有深意道“這些礦洞中隻有一條是通往青雲寨的,其他的都是挖礦留下的死路,司使大人不如來猜一猜,哪一條才是通往青雲寨的。”
聽到這話,韓長暮笑而不語,望著黑洞洞的礦洞一臉深思,目光卻不動聲色的劃過了王顯的臉頰。
王顯會意,默然無聲的向旁邊挪了一步,緊緊貼上了杜風。
韓長暮這才慢慢問道“既是打賭,便要有賭注,賭注是什麼?”
李勝彎了彎眼“司使大人想要什麼?”
韓長暮伸手,虛虛指了指頭頂“秘密,青雲寨裡的秘密。”王顯愣了一瞬,驟然哈哈大笑起來,笑聲在漆黑空寂的山腹中久久回蕩,聽起來森然而孤冷“好,好,司使大人猜吧。”
言罷,他當真側開一步,負手而立,滿臉玩味的望著韓長暮。
韓長暮漫不經心的挑了挑眉,從王顯手中接過了燈盞,依次走過了十數個礦洞。
他的步子緩慢,但在走過礦洞時,卻沒有半點停留,連眼風都沒有掃向礦洞過,就那般走過去,走到李勝的麵前,反手指了指其中一個中等大小的炕洞,胸有成竹道“木聖使,走吧。”
李勝臉上難掩震驚之色,轉瞬便擊掌大笑“好,司使大人好手段,果然好手段。”他往前走了幾步,轉頭道“司使大人所說,某應下了,待解決了青雲寨中之事,某必定知無不言,言無不儘。”
言罷,他率先走向了韓長暮方才手指的那個礦洞,絲毫沒有半點猶豫。
杜風緊緊跟了上去,走過韓長暮身邊時,他不由的驚疑不定的多看了韓長暮幾眼。
韓長暮和王顯對視了一眼,無聲動唇吩咐了幾句“前頭必有不妥,你盯緊了杜風。”
王顯無聲點頭,麵色凝重的舉步上前,緊追不舍。
而韓長暮反倒走在了最後頭,在他身後,走過的那條路,一點點微不可查的淡白熒光和滿地碎石混雜在一起,隨著燈火的遠去,沉沉陷入了無儘的黑暗中。
這處礦洞甬道深長,洞口雖然看起來並不狹窄,但甬道比方才四人走過的那段甬道要狹窄許多,僅能容一個人通過,起初還能站直身子,越往深處走,洞頂壓得越低,人也慢慢的彎下了身子。
這裡的空氣似乎稀薄了許多,燈火幽暗搖曳,光亮忽明忽暗,幾欲熄滅。
而石壁上似乎格外的潮濕,總有綿延不絕的滴水聲響起,應和著幾個人前行的腳步聲,一滴一滴的砸在了人的心上。
韓長暮莫名的有幾分心驚肉跳,心中的不祥之感如同潮湧,一層一層的翻滾上來,他心有所感的抬頭,盯著前頭李勝手裡的那點亮光。
洞頂越來越低,而不遠處的洞頂上突然倒掛著幾塊尖利的巨石,燈火下閃著不可言說的冷光,看起來鋒利無比。
李勝突然轉頭,聲音嗡嗡的,聽起來有些莫名的興奮“司使大人,要當心了,這些石頭很是鋒利,都能當刀使了。”
言罷,他匍匐著就地一滾,順利通過了那段湧動,石頭尖兒絲毫沒有觸碰到他的衣裳。
韓長暮在末尾淡笑了一聲“是木聖使手中的刀嗎?”
李勝似乎仍匍匐著,隻能看到一團黑影,他悶笑了一聲,沒有說話。
韓長暮心頭一跳,隻覺不祥,眼看著杜風飛快的爬過了巨石,而王顯正要緊追不舍,他臉色大變,聲嘶力竭的大喝了一聲“王顯,躲開,快退,退!!”
話音方落,不知李勝觸碰到了何處,洞頂高懸著的巨石紛紛墜落下來,尖利的石頭尖兒重重紮進地麵,激起一層嗆人的灰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