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城自文皇帝遷都以來,向來都是繁華之地。
寬闊的街道上,人群絡繹不絕。
商販們沿街擺攤,售賣著各式各樣的商品,
精美的絲綢、瓷器,到散發著誘人香味的小吃、應有儘有。
叫賣聲、討價還價聲此起彼伏。
這些攤販所售賣商品的價格也十分便宜,百姓們隻要舍得,便買得起。
而那些達官顯貴,商賈之家,書香門第,
則是去街道兩旁林立的商鋪中。
街道兩旁,高大的商鋪鱗次櫛比,
茶樓、酒館、當鋪、綢緞莊,應有儘有,不過去到那裡的百姓大多十分體麵。
不似尋常百姓那般衣著樸素。
街道上的車也不少,馬車、牛車、人力車都有,他們大多由車夫掌控,運送貨物。
彆看他們坐在車上,但搬運貨物十分辛苦,腰還容易受傷。”
街道一側的陰涼地裡,
一名身穿簡易便服的中年人正蹲在那裡,奮筆疾書,嘴裡念念有詞。
不管是來往的百姓還是一旁的商販,都將視線投向了那中年人。
這人在三天前就出現在京城的大街小巷,
前些日子在杏花街,今日又跑來了西直街,倒是古怪。
“老伯,那位大人在做什麼?”
一名大約二十餘歲的年輕人接過了商販遞過來的餅子,
狠狠咬了一口後,壓低聲音小聲問道,生怕驚擾了那位大人。
餅子的攤主是一位年約五十的老伯,他慢慢側頭看了看那人,緩緩搖頭:
“小老兒也不知道啊,這大人大概是腦子不好,
自從昨晚就在這附近轉悠,拿著紙筆寫寫畫畫。”
老伯似乎想到了什麼,眼中閃過一絲精光,
麻木的臉上出現了一分動容,壓低聲音開口:
“或許是工部的大人,這京城有些年頭沒修繕了,
陛下天恩浩蕩,馬上就要大婚,可能要修一修。”
說完老伯臉上露出一些激動,他在三十年前經曆過這種事情。
那時先皇剛剛登基,覺得這京城有些破破爛爛,有辱大乾國體,便下令修繕一番。
他們這些百姓就將自家房頂的瓦片打碎一些,好讓朝廷修繕時也帶著自己。
不過這事很快便傳到了陛下耳中,便大手一揮,索性將他們的屋頂也修繕了一番,有些要倒的房子還推倒重建了。
這老伯如今住的房子就是那時建的。
“如今要是再來上一遭就好了。”老伯心裡這樣想著。
但那吃著大餅的年輕人卻麵露嗤笑,緩緩搖頭,用帶著戲謔的語氣說道:
“老伯啊,你還是彆想這種好事了,如今朝廷都要揭不開鍋了,
小子我是碼頭的力夫,專門搬運從江南運過來的鹽糖,
往年都要好幾船進入皇宮,今年隻有一船。”
“一船?”老伯頓時瞪大眼睛,渾濁的眼睛裡帶著幾分不忍,嘴裡念叨著..
“一船怎麼夠啊,宮裡貴人多,吃的也多,這如何夠啊,陛下還要賞賜奴婢,真不夠啊。”
那年輕人也麵露唏噓與不忍:
“不夠怎麼辦,朝廷沒有錢了,
如今北邊還在打仗,每日要花的銀子都能將你我砸死,陛下省一些也是應該的。”
“不能啊,那可是陛下啊。”
老伯嘴唇翕動,臉上露出不忍,眼中似乎有幾分晶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