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恒。”林青心中充滿躊躇,發出一聲輕喝。
不到三息,一身甲胄,麵容清秀俊朗的武恒便走了進來,絲毫沒有軍卒的粗暴氣息。
“近一些,來看。”武恒有些疑惑,但還是走近看向地圖。
隻見林青在地圖上畫了兩個大圈,大圈將拓跋部呼延部曲州都包括在內,
小圈將拓跋部與曲州包裹在內。
“侯爺,何事?”
“這有兩個大圈,我靖安軍想要在大乾立足,需要控製到何處?”林青手指地圖,問道。
“控製到何處?”武恒眉頭微皺,眼中疑惑再次加劇:
“侯爺是何意思,屬下有些不明白。”
“我等以史為鑒,但凡古之強國鼎盛時視線所及之處無可戰之敵,我大乾開國之初便是如此,
若是將這曲州算作一國,是在這大圈內無強敵好,還是在這小圈內無強敵好。”
武恒怔怔地將視線從地圖上挪開,看向那張無比熟悉的臉龐,
“你..要自立?”
話一說出後,武恒便後悔了,哪有如此草率,
很快他便反應了過來,眼睛頓時瞪大,快速看向地圖!
在西軍諸地與北鄉城之間來回徘徊,最後停留在拓跋部精銳所在之地。
此時此刻,二者儼然呈包圍之勢,將那拓跋部精銳初步包圍。
武恒也是聰明人,刹那間便想通了林青此前的些許古怪舉動,猛地抬頭,
“你要打的是拓跋部?”
武恒迎上了林青似笑非笑的眸子,
“不然呢,遠交近攻的道理,我記得在武院之時曾講述過。”
此話一出,武恒的臉頓時黑了下來:
“我不曾聽到。”
林青一愣,隨即大笑:“累了一夜,腦子都有些愚鈍了,是我錯了。”
雖然林青笑得開心,沒有了以往的威嚴,但武恒心中還是不免生出一絲寒意。
“這便是翻手為雲覆手為雨的手段嗎?
不光是將拓跋部耍得團團轉,就連朝廷恐怕也是如此。”
“你...是什麼時候定下的?”武恒遲疑著問道。
“在抓到拓跋硯,準備離開北鄉城之時,
日逐王的名頭在草原尊貴無比,若是能加以利用,可能會取得意想不到的成效。
本來我隻想著利用拓跋硯,將拓跋部精銳怯勇軍擊潰,其餘的再慢慢攻殺。
但在京城時,有西軍加入,步子便可邁得大一些,雖然過程有些曲折,但西軍總歸是來了。”
說話間,林青眼中閃過一絲肅殺:
“那五萬拓跋部精銳,也不用走了,對了...還有那兩萬步卒,一並留在這裡吧。”
“你怎麼知道拓跋部的精銳一定會來?”
林青聳了聳肩:“在京城之時,西廠提督曾將拓跋硯手書送回草原,至此拓跋部精銳傾巢而出。”
武恒頓感身體僵硬,這世上根本沒有所謂的巧合,一切都是早有預謀。
他深深地看了眼林青,心緒一時無法平靜,
“他比我年少,但已經比我走出去很遠,這便是人傑?可怕如此。”
眼前的林青雖然麵露笑容,神態輕鬆,但武恒卻感受了如淵海一般的壓迫
還未從軍時,他覺得軍伍之人不過是打打殺殺罷了,算不得什麼。
但當進入軍伍後,才知道其中勞心勞神無法想象,而且還牽扯如此綿長的謀劃,
武恒生平第一次感到挫敗,他自問若是讓他來行此事,定然無法進行到今日這個局麵。
他神情複雜地看著林青:“這一切你都預料到了?”
林青神情猛地變得古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