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北草原之外,上萬黑甲鐵騎奔襲其上,上萬高頭大馬跟隨其後,似乎壓蓋整個天穹。
馬蹄掀起的沙塵浩浩蕩蕩,黃沙滾滾來。
林青麵色冷峻,被諸多親衛緊緊護在其中,朝著南方奔去。
此時此刻,親衛們似乎都有些心不在焉,臉上充滿糾結複雜,
一個時辰前拓跋硯所說旁人不知,但他們都聽得真真切切。
甚至他們...居然意動了。
何為男兒誌向,建不世偉業,立不世功勳。
即便不是主角兒又如何,能參與其中,本就是莫大榮耀。
他們以前都是吃不飽的百姓,每向前邁一步,日子便精彩幾分,
能過一天是一天,
就算死在路途上又如何?總比庸庸碌碌過活要好。
可惜的是,侯爺居然拒絕了,帶領他們返回北鄉城。
就在他們心情激蕩,心懷遺憾之時,傳令兵的大喊開始從四周響起,
“所有軍卒聽令,原地駐足!”
“所有軍卒聽令,原地駐足!”
刹那間,原本還在狂奔的騎兵們頓時眼神一凜,
身體頓時用力,拉住韁繩,馬蹄頓時高高揚起,而後重重落在地上!
“轟!”
頓時沙石揚起,金黃色的雜草爭相掀起,原本寂靜的草原頓時發出一聲聲悶哼。
軍卒們茫然地看著上官,又看看周圍一望無際的草原,眼神中充滿茫然。
他們不知為何要在此地駐足,隻是單純地服從軍令。
上萬人的騎兵在草原上浩浩蕩蕩,綿延數裡。
林青處在中間位置,不論是向前看還是向後看,都是黑壓壓一片。
“地圖。”
話音落下,一張巨大地圖陡然出現,由兩名親衛一人一邊互相拉扯。
上麵記錄著曲州邊境的一個個城池,防禦工事,以及那占據大半地圖的草原。
上麵也標記著一處處地名,此乃靖安軍來到北鄉城之後,不停向外探索,輔以吉蠻部的地圖製作而成。
林青的視線在西軍駐紮之地風蕭灣久久停留,而後視線一點點挪移,看向北方的鷹嘴山,
那裡是拓跋部騎兵駐紮所在。
在其身後五十裡的巴音海還有兩萬步卒,
那裡地勢平坦,視野開闊,
在盛夏之時草場如海,風一吹過便如海浪一般波濤洶湧。
但當林青將視線再一次放大,將地圖的整個左上角都包裹在其內,
巴音海則變成了一片綿延數十裡的窪地,
處在百裡之內的最低點,如此便給了西軍以伏擊的機會。
深吸一口氣,即便是如林青一般戰將,也覺得心情激蕩,心臟撲通撲通直跳。
“拿另外一張地圖來。”
一旁親衛頓時將包裹中另一張地圖拿了出來,這幅地圖沒有第一幅地圖清淨,
上麵寫寫畫畫,一道道紅線藍線在地圖上綿延,最後在巴音海交織。
在先前與平西侯的方略中,將拓跋硯小心謹慎的性格也謀劃在內,
他此番回去,首要任務便是收攏軍卒,
不論是那五萬精銳騎兵還是那兩萬步卒,拓跋硯都要牢牢掌控在手裡。
若是他不去巴音海那也無妨。
巴音海橫貫在曲州與拓跋部之間,是回到拓跋部的必經之路。
西軍有足夠的時間將那兩萬步卒絞殺,在那裡靜靜等待。
若是如此的話,拓跋部的後路就由他靖安軍來堵住,施行夾擊之舉動。
在林青心中,還是希望此事由西軍一力完成,
這樣對事後的謀劃也大為方便。
林青怔怔地看著地圖,再次確認計劃萬無一失,便輕輕擺手:
“收起來吧。”
“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