鷹嘴山,拓跋部精銳駐紮之地。
拓跋硯率領一萬怯勇軍在傍晚時分趕回,
看著那綿延不絕的燭火帳篷,拓跋硯久久不語,心中激動再也無法掩飾。
呼吸慢慢變得急促,
“回來了,本王真的回來了。”
不過當看到遠處的來人時,拓跋硯臉色微變,看了眼一旁的拓跋阿狼,
他頓時意會,將身體一側,輕聲開口:
“王上,一些人心懷不軌,已被屬下斬殺。”
“斬殺多少?”拓跋硯麵無表情地發問。
拓跋阿狼一頓,臉上出現些許遲疑,但看到拓跋硯那冰冷如霜的臉龐後,還是輕歎一聲開口:
“兩千四百一十五人,其中各部族長六十三人,另有一大部族長。”
聽到這個數字,拓跋硯眼眸微闔,心中陣陣絞痛,
那些人都是跟隨他出生入死多年的老部下,如今居然都背叛了他。
一種無力從心中不可抑製地湧出。
拓跋阿狼還沒有說完,繼續開口:
“另...還有一千六百餘人關押,他們罪不至死,但卻有其他心思,王上..您看?”
“殺了吧。”拓跋硯冷冷的聲音傳了出來。
拓跋阿狼呆愣在原地,原本他是想著將這些人關押,等待王上回來後再行收攏人心之舉,
隻是...為何要殺了?
“王上!如此做....是不是有些草率了,可否安撫一二?”
“殺了。”拓跋硯斬釘截鐵,臉上也露出堅毅,看向阿狼:
“阿狼,本王此番遭遇,讓我想明白了許多事,為何中原帝王繼位後都要清算文臣武將,他們與我一般,實屬無奈。”
拓跋硯看向前方奔來的那些人,臉色晦暗難明:
“他們都是跟隨本王打天下之人,在他們心中,拓跋部不是拓跋部子民的,而是他們的。
他們的心變了,當初的豪言壯語都拋諸腦後,變得貪圖享樂,貪戀權勢。
若是他們都如阿狼你一般,不忘初心,這拓跋部何愁不興?”
拓跋硯看向拓跋阿狼:“還記得我們當初說過什麼嗎?”
拓跋阿狼麵容嚴肅,點點頭:
“若有朝一日建立功勳,必挽救草原與水火,讓茫茫子民吃飽穿暖,牛羊所依。”
“好!”拓跋硯麵露激動,似乎想到了多年前的豪言壯誌,
時至今日,他已建立功勳,但當初的豪言壯語並沒有實現。
“拓跋部位於草原西南,肥沃草場不多,水源也不多,
怯勇軍將士為了爭搶那數十裡的草場,往往要廝殺多日,鮮血都染紅了大地。
可我等一些部下卻對此十分滿意,不思進取,躺在功勞譜上混吃等死,
他們拿著最好的草場,最多的水源,最好的馬匹與牛羊,還有最好的女子,
本王知道,這是他們應得的,
但匹夫無罪,懷璧其罪,他們如此,我拓跋部的族人又如何?
四十年前吃不飽穿不暖,今日吾為六王之一,拓跋部兵鋒所指,無人敢觸及鋒芒,
可族人們過的日子還是如此,吃不飽穿不暖,真是笑話。”
拓跋部的語氣越來越激烈,寒意開始向著四外發散!
“所以我羨慕乾人,那些乾人雖然貪婪,也拿著土地糧食,但至少乾地足夠大,乾人還能苟活,
可我拓跋部呢?身居一隅,族人們已經沒有了活路,他們無罪,但也有罪。”
“王,屬下懂了。”
拓跋阿狼似乎也想起了往日的崢嶸,一改往日的懷柔,語氣變得酷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