尚恭的呼吸如同風箱般急促,在這空曠的大殿內回蕩。
他努力平複心緒,告誡自己,此刻的優勢在敵不在己,不能衝動。
他瞥了一眼坐在一側的老師,見老師輕輕點頭,心中的慌亂逐漸平息,繼續開口:
“此外,何某聽聞三部軍卒在城內四處搜捕百姓,導致民不聊生。
許多百姓還需在工坊勞作,若他們被抓,工坊便難以維持。
這段時間,已有不少大人物向我詢問其中緣由。”
何尚恭歎息一聲,搖了搖頭,麵露無奈:“賢王,還請約束部下軍卒,讓這城池恢複往日的寧靜。”
話音剛落,何尚恭便見左賢王眉頭緊鎖,麵露震驚,高聲呼喝:“來人!”
親衛們應聲而入,手持刀兵,警惕地環顧四周。
“傳令下去,命令各部軍卒,不得劫掠大乾百姓!”左賢王下令道。
“是!”親衛們齊聲應諾,隨後退出大殿。
左賢王轉而看向何尚恭,臉上露出和煦的笑容,說道:“何大人,現在滿意了嗎?”
何尚恭麵無表情地盯著左賢王,心中明白這不過是表麵功夫。
草原軍卒的行事作風不會因為幾道政令就輕易改變。
至此,何尚恭心中的最後一絲僥幸也煙消雲散。
他深吸一口氣,臉上的怒容逐漸浮現。
他站起身,緩緩走至大殿中央,環視四周,輕笑一聲,語氣中充滿嘲諷:
“賢王,莫非何某在你眼中是個傻子?”
“這幾日來,你部軍卒在城內肆意妄為,絲毫不顧先前的條約。
草原王庭貴為天下豪強,難道也與那些強盜小人一般,背信棄義?”
話音未落,左賢王呼延大托猛地一拍桌麵,巨大的聲響在大殿內回蕩。
他站起身,怒目而視,指著何尚恭,語氣陰寒地說道:
“我草原人雖直爽,但也講究信用義氣,我等絕非你們這幫乾人,背信棄義!”
呼延大托的眼睛眯成一條縫,聲音中透露出絲絲寒意:
“西軍北上的事情,你們為何隱瞞?
你們向來自詡在大乾境內無所不能,財富通天,可這般重要的事情,你們卻一無所知。
你當本王是傻子嗎?”
呼延大托步步緊逼,高大的身軀穿著甲胄,散發出強烈的壓迫感。
他繼續說道:“本王告訴你,呼延部的族人如今死的死、傷的傷,不知還剩多少。
這一切都要歸咎於你們!
若你們提前告知西軍北上的消息,拓跋部不會遭此劫難,我呼延部更不會落得如此下場!”
一旁的烏孫升吉也笑了笑:“何大人,莫怪呼延王上發怒,
那林青小兒在西北肆虐,呼延部的族人已遭毒手。
如今呼延王上還能保持克製,已屬不易。”
何尚恭一時語塞,心中湧起一股無奈與憤怒。
他心中暗歎,若他早知西軍北上的消息,又何須冒險至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