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軍都督府發生之事非但沒有掀起任何波瀾,
甚至陛下還下旨懲處了黃俊與西廠錦衣衛一乾人等,
處罰雖然不重,罰俸三月,
但其中意思卻是耐人尋味,
已經被朝堂上一些大人看作是陛下要放棄他們的前兆。
此時此刻,錦衣衛衙門內,
千戶燕豐就那麼堂而皇之地坐在正堂,靜靜抿著茶水。
在其身側有諸多同僚,
百戶千戶都有,一個個的麵露陰沉,像是死了爹娘。
錦衣衛、東廠、西廠能夠存活,全憑皇帝招撫庇護,
若說沒有皇帝作為靠山,
他們這三個衙門,就是貨真價實的朝廷鷹犬,受萬人唾棄。
如今出了這一檔子事,如何能讓他們不著急?
千戶顏山也在其中,他看向燕豐,臉色有些急切:
“燕大人,都火燒眉毛了,您還能喝得下去?
您知道外麵傳的都是什麼嗎?
咱們錦衣衛要失勢了,你我等一乾人犯被流放淩遲,
甚至一些人都已經開始相互串聯,想要共同彈劾你我!!”
此話一出,錦衣衛衙門的氣氛冷到了冰點,
在場不論是什麼大人,心情都墜落到了穀底,
如今京城內的讀書人正是見誰打誰的時候,
錦衣衛出事,可謂是正中下懷,
一些讀書人甚至已經開始在民間吟詩作對,以錦衣衛來嘲諷朝廷。
在場之人心緒複雜,臉色連連變幻,
雖說從事此等事情自古以來便沒有什麼好下場,
但權勢此等毒藥,能多掌控一日也好,
就這麼丟失手中權勢,他們心中都有一些不甘。
燕豐一直在默默喝茶,
錦衣衛如今沒有指揮使,都是千戶,理應平級,
但因為他一直受黃公公重視,所以地位高人一些,
諸多千戶也看在麵子上聽他調令。
燕豐輕笑一聲,視線掃視四周,看了看在場之人,臉色刹那間冷了下來:
“這天還沒塌呢,爾等就如此慌亂心神,成何體統?”
“燕大人啊,天雖然沒塌,
但火可是要燒了眉毛了,您怎麼還坐得住啊。”
“是啊是啊,這次連黃公公都受到了懲處,陛下這次應當是真的生氣了,
那五軍都督府就不是一個好去處,
現在又多了兩個國公,正是勢大的時候,
咱們怎麼能去觸他們的黴頭呢?”
聽著在場諸位大人雜七雜八地嘀咕,燕豐重重歎息一聲,沉聲開口:
“做好自己的事,無外乎三個月俸祿而已,
爾等做的那些事不要以為陛下以及黃公公不知道,隻是不追究罷了。”
此話一出,在場之人眼中神光閃爍,都是人精,本就是前來試探,
而此話倒像是有了結果。
“燕大人,此事就這麼算了?”
顏山試探著發問,其餘千戶百戶也將眸子投了過來,麵露期待。
燕豐臉色平靜,淡淡開口:
“陛下總要給都督府以及一眾朝臣一些交代,
否則咱們錦衣衛還不真成了無法無天的跋扈之輩,爾等跋扈嗎?”
燕豐視線掃過眾人,眾人頓時眼睛瞪大,連連擺手搖頭:
“不不不不,我等可是從不做跋扈之事。”
如此,燕豐便笑了起來:
“那諸位大人擔心什麼?咱們是天子家奴,
懲處家奴,還需要顧及你我的感受?未免太過放肆了一些。”
燕豐雖然在笑,但在場之人隻覺得渾身冰冷,這未嘗不是一次警告。
一時間,在場諸位大人連連出聲,保證自己不是跋扈之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