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林山,西南大軍先鋒軍駐紮地。
清晨的陽光灑在營寨上,卻未能驅散那彌漫的緊張與壓抑。
營寨內,士兵們腳步匆匆,神色凝重,
巡邏的隊伍往來穿梭,氣氛如暴風雨來臨前般沉悶。
營帳錯落有致地排列著,旗幟在微風中無力地飄動,發出“獵獵”聲響。
大將軍赫連誠一夜未睡,早早佇立在營寨門口,目光如炬,緊緊盯著遠方。
他的身姿挺拔如鬆,卻難掩眼底的疲憊與焦慮。
時間在煎熬中緩緩流逝,太陽越升越高,陽光愈發刺眼。
終於,天邊出現了一群黑點,漸漸地,黑點越來越大,原來是一群潰兵。
赫連誠平靜的眼眸中終於有了一絲絲波動,
那原本堅毅的嘴角微微抽動,緊咬的牙關使得臉部肌肉微微隆起,而後嘴唇緊抿成一條直線。
他的雙拳不自覺地握緊,手背上青筋暴起,仿佛在極力壓抑著內心的憤怒與失望。
看著那些狼狽不堪的潰兵,赫連誠的心中五味雜陳。
這些士兵,出征時意氣風發,如今卻丟盔棄甲,狼狽而歸。
他默默轉身,步伐沉重地往營地走去,每一步都仿佛拖著千斤重擔。
他的背影在陽光的照耀下,顯得無比蕭瑟,
那寬厚的肩膀似乎也在這一刻微微垮了下來,
往日的威嚴與自信仿佛被這場失敗狠狠地挫了銳氣。
沒過多久,溫子賢帶著殘兵敗將回到了營地。
他麵色灰敗如土,滿心的愧疚幾乎要將他淹沒。
走進赫連誠的營帳時,他頭都不敢抬,聲音低沉而沙啞,透著無儘的自責:
“大將軍,末將無能……”
赫連誠坐在營帳中的主位上,麵色陰沉得仿佛能滴出水來。
他看著溫子賢,目光如刀,卻並未立刻發作。
良久,他緩緩開口:“起來吧,說說情況。”
溫子賢站起身來,不敢有絲毫隱瞞,
將進攻鳴龍穀的計劃以及失敗的經過一五一十地說了出來。
赫連誠靜靜地聽著,拳頭越握越緊,臉上的肌肉微微抽搐,眼中燃燒著怒火。
待溫子賢說完,赫連誠猛地一拍桌子,霍然起身,怒喝道:
“廢物!如此精心準備的計劃,一而再再而三的詐敗,竟然被一個總兵識破,你還有何顏麵來見我?”
溫子賢低著頭,不敢吭聲,心中滿是悔恨。
赫連誠在營帳中來回踱步,努力壓製著心中的怒火。
過了好一會兒,他才漸漸冷靜下來,思索著應對之策。
“如今靖安軍防備森嚴,正麵進攻怕是難以奏效。”
赫連誠停下腳步,目光落在地圖上,喃喃自語道。
突然,他眼中閃過了一絲波動,似乎想到了什麼。
“大將軍,您有何高見?”溫子賢見狀,連忙問道。
赫連誠抬起頭,眼中閃過一絲狠戾,說道:
“你還有多少兵馬?”
溫子仁一愣,有些苦澀地說道:
“若是加上糧草大營附近的伏兵以及這次收攏的潰兵,大概能有那麼四千人,
其中...隻有半數精銳,剩餘的都是一些從各部吸納而來的雜兵。
赫連誠低聲吩咐道:
“你立刻挑選幾名精明能乾的使者,讓他們喬裝打扮,秘密潛入大乾,去茂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