疾馳一日的靖安軍回到了赤林城休整,
準備帶上糧草軍資,稍作休整後,便離開大乾!
彭州都指揮使司衙門,
林青見到了平西侯種應安,以及赤林伯種鄂。
雖然戰事已過,但二人卻顯得有些憔悴,
尤其是種鄂,年紀輕輕卻胡子拉碴,
頭發也十分散亂,像是一個三十歲的中年人。
林青有些愕然地看著他問道:
“這是怎麼了?”
種鄂坐在下首,有些無奈地歎息搖頭:
“多事之秋啊,最近彭州出現了草原盜匪,各地衙門,惶恐不安,
紛紛遞來文書表示讓西軍出兵尋找,
可西軍剛剛經曆過大戰,軍卒疲憊不堪,又如何能去找這些草原盜匪?
更何況,連他們在哪裡都不知道,如何找?”
種鄂的聲音中充滿著怨氣,一旁的種應安也微微歎了口氣,臉色有幾分凝重:
“西軍並非沒有出動尋找,
但邊境附近都已經找遍了,
並沒有發現什麼草原軍卒入境的痕跡,
所以我懷疑,可能是彭州的盜匪借機生事,將黑鍋甩給了草原人。”
二人你一句我一句,聽得林青臉色古怪。
猶豫了許久,他才開口說道:
“對於草原盜匪一事,做做樣子即可,
莫要耗費太多精力,至於各地州府的文書,隨他們去吧。”
此話一出,正堂內的氣氛有了幾分明顯變化,
種鄂頗有認同地點了點頭,覺得他這話說得對極了。
但深諳官場之道的種應安卻敏銳地察覺到了其中不對,看向林青試探地發問:
“其中有什麼隱情?”
這麼一說,種鄂幡然醒悟,同樣將眸子投了過來。
林青猶豫許久,權衡利弊,
最後覺得不應該瞞著他們,
他轉過頭,目光凝重地看向種應安和種鄂,沉聲道:
“二位,實不相瞞,所謂的‘草原盜匪’,實則是京軍所為。”
這話一出口,仿若一顆巨石投入平靜湖麵,瞬間打破了正堂內的寧靜。
種應安和種鄂先是一愣,隨即臉上滿是震驚之色。
種鄂猛地站起身,瞪大了眼睛,難以置信地說道:
“什麼?這怎麼可能?京軍為何要如此行事?”
相比之下,種應安倒是平靜了許多,
眼中閃過些許驚訝後,有些釋然地笑了笑:
“也難怪找不到他們的蹤跡,原來是去了大營之中。”
林青點了點頭,微微歎氣,緩緩說道:
“京軍雖然來到彭州,對於邊疆之地給予了很大的士氣鼓舞。
在京軍之中,狀況卻不是太好,
軍餉糧草供應不足,將士們缺衣少食,士氣低落,
此番軍隊莫說是到東北之地,與草原人交鋒。
能維持不崩潰,已經是天大的善事了。
京軍此番行動,一是為了獲取糧草錢財,以解燃眉之急。
二是緩解軍中的些許矛盾,許多軍卒以及將領產生了厭戰情緒,
劉家村、陳家村等豪紳世家,
平日裡囤積大量財物,對前線戰事視若無睹,不肯伸出援手。
要不是陛下在軍中,將軍說不得就會一路殺一路搶,先報了心頭大恨再說。
如今這一舉動,既能充實自身物資,
又能懲戒這些為富不仁者,同時還能震懾其他心懷不軌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