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日之後,萊國與大乾接壤的邊境,
烈日高懸,炙烤大地。
塵土彌漫在空中,混合著牲畜汗臭與趕車人身上散發的酸腐氣息,讓人感到陣陣窒息。
崎嶇的邊境小道上,一支隊伍正艱難前行。
打頭的是一群身著破舊麻衣的萊國人,
他們衣衫襤褸,衣服上滿是補丁,有的甚至遮不住身體。
頭發蓬亂,臉上汙垢遍布,唯有一雙雙眼睛,在疲憊中透著麻木。
他們驅趕著瘦骨嶙峋的牲畜,
那些牲畜同樣疲憊不堪,肋骨根根分明,
每走一步都顯得極為吃力,時不時發出哀鳴。
車上裝載的,正是開元曾氏為紇骨部提供的軍械。
巨大木箱被繩索緊緊捆綁著,在崎嶇道路上顛簸搖晃,發出沉悶聲響。
木箱上毫不隱藏的刻著曾氏徽記,
在陽光下閃爍著冰冷光澤,與周圍淒慘景象格格不入。
一旁,幾個曾氏之人騎著高頭大馬,
身著華麗錦袍,腰間懸掛著精美長刀,臉上帶著傲慢與不耐煩。
為首的是一個身形肥胖的中年男子,名叫曾福,
他坐在馬上,手中的馬鞭不停抽打,嘴裡罵罵咧咧:
“懶骨頭!動作快點!耽誤了時辰,你們都得死!”
那趕車人被抽打的慘叫連連,卻不敢停下腳步,
隻能拚了命地驅趕牲畜,加快速度。
“曾管事,這些萊國人實在是沒用,這麼點路都走得這麼慢。”
一個年輕的曾氏隨從諂媚地說道。
曾福哼了一聲,滿臉不屑:
“哼,萊國這群窮鬼,生來就是做苦力的命。
要不是為了掩人耳目,誰願意用他們運送軍械。”
說著,他又狠狠地抽了一鞭,
那趕車的萊國人一個踉蹌,差點摔倒在地。
就在這時,前方塵土飛揚,一支紇骨部騎兵飛馳而來。
為首的正是紇骨力金,他騎著一匹高大黑色駿馬,威風凜凜。
身上鎧甲堅硬,腰間懸掛著一把鋒利長刀,眼神冷峻。
隊伍停下,曾福連忙整理了一下衣衫,滿臉堆笑地迎上前去:
“右賢王,一路辛苦了。
這是我家主按照約定,為您送來的軍械。”
紇骨力金並未理會曾福,他的目光落在那些衣衫襤褸的萊國人身上,眉頭微微皺起:
“這就是開元曾氏做的事?
讓這些人運軍械,你們也不怕出岔子。”
他的聲音低沉冰冷,帶著一絲譏諷。
曾福笑容一僵,連忙解釋道:
“右賢王誤會了,這也是為了掩人耳目。
萊國與大乾接壤,若用我曾氏之人運送,恐怕會引起旁人懷疑。
這些萊國人身份卑微,即便被朝廷發現,也不會牽連到我們,
更不會影響到右賢王您。”
對於這等鬼話,紇骨力金自然是不會相信,
他輕輕揮了揮手,身後一行人頓時衝上前去,繞著隊伍緩緩前行,仔細查看那些軍械。
曾福跟在後麵,臉上依舊堆著笑,但眼神中卻閃過一絲不悅:
“右賢王,這軍械可都是按照您的要求打造的,絕對精良。
您看這長槍,槍頭鋒利無比,槍杆采用上好木材,堅韌耐用。
還有這長刀,削鐵如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