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青從案幾上拿起一份奏折,扔到秦覲文麵前,
“這是上月宣府衛的奏報,後軍下轄的三個衛所,空額達八成,
軍屯被豪強侵占近千畝,軍卒連冬衣都湊不齊,
你說你任職五年無差池,這就是你的無差池?”
秦覲文拿起奏折,匆匆翻閱,臉色越來越白。
那些空額、侵占軍屯的事,他並非不知,
隻是覺得曆來如此沒必要較真,卻沒想到林青會把這事擺到台麵上。
“還有,前幾日刺殺陳勇、李威兩位將軍的黑衣人,查到與你府中的管家有牽連。”
林青的聲音又沉了幾分:
“雖未查到你直接指使,但你的管家私通豪強,
你身為後軍都督,難辭其咎。
本公沒直接將你關進大牢,已是念及你祖上功勞,你還想如何?”
這話像一記重錘,砸在秦覲文心上。
他踉蹌著後退半步,指著林青,嘴唇哆嗦著,卻一個字也說不出來,
他沒想到林青會查得這麼清楚。
廳內的將領們也炸開了鍋,紛紛交頭接耳。
“難怪陳將軍會被刺殺,原來是秦公府的人牽涉其中!”
“空額八成,這也太離譜了,難怪邊鎮越來越差!”
“靖國公這是早有準備啊,秦公今日怕是難了。”
秦覲文聽著這些議論,臉色從白轉青,又從青轉紫。
他猛地將奏折摔在地上,轉身就要走,卻被門口的侍衛攔住了。
“讓開!”秦覲文怒喝。
“衛國公。”林青的聲音從身後傳來,
“本公沒讓你走,後軍都督一職,武侯接任,韓玉甲代理,這事就這麼定了。
你若不服,可以上奏折彈劾本公,
但在奏折批下來之前,你需留在府中,配合大理寺調查,
若敢私自離府,休怪本公以謀逆論處。”
秦覲文的身體僵在原地,拳頭攥得緊緊的。
他知道,林青這是把他軟禁了,可他卻無可奈何,
如今靖安軍掌控京城,他若再鬨,隻會落得更慘下場。
最終,他隻能咬著牙,狠狠地瞪了林青一眼,轉身坐回原位,
卻再也沒了之前的傲氣,肩膀都垮了幾分。
廳內的騷動漸漸平息,所有人都看向林青,眼神裡多了幾分畏懼,
誰都沒想到,林青對開國勳貴下手竟如此乾脆,連一點情麵都不留。
林青沒有再理會秦覲文,繼續說道:
“前軍都督,擬任晉國公種應安,
種公駐守西南數十年,如今鎮守赤林城,多次擊退草原大部戰功赫赫,
前軍掌北疆防務,由他執掌,本公放心。
種公今日不在京,派副將蘇明前來參會,
蘇副將,你可代種公接令?”
角落裡的蘇明立刻站起身,雙手抱拳,聲音洪亮:
“末將代將軍接令!定不負靖國公與陛下所托!”
眾人紛紛點頭,種應安的戰功擺在那裡,
西南能安穩十年,全靠他,由他任前軍都督,沒人有異議。
“左軍都督,擬任定西侯郭衍。”
林青看向坐在左側的郭衍,
“郭侯久守西北,熟悉彭州、茂州的衛所情況,
左軍掌西北防務與糧草轉運,就交給你了。”
郭衍是老將,今年已六十歲,頭發花白,卻依舊精神矍鑠。
他站起身,躬身行禮:
“遵令!定當整頓西北衛所,不讓靖國公失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