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柔怒道“這麼說,他太混賬了,娶不到安陽長公主就能辜負您對他的一片真心?!就為娶一個給他生兒育女的工具?讓他麵子好看?”
尹氏抿了抿嘴角,眸光深幽
“不,小柔,我才是他最傾慕的女人,是我這個出身不高,才華不如安陽長公主的人奪走了溫浪,你沒有親眼看到,讓武王低頭,讓先帝無奈的安陽長公主知道溫浪同我成親時,那副見了鬼的樣子,她這輩子都沒輸過,卻唯獨敗給了我。
溫浪為我生,為我死,寧可失去一切也要明媒正娶我過門,因為我說過,不為妾,也不許溫浪納妾,他當初答我的承諾其實都做到了,隻可惜後來,他越發不爭氣,給不了我想要的,又讓我去照顧靖南侯,我恨他。”
“……”
溫柔一臉懵逼,“可是後來他同花娘糾纏不清,還抱回來溫蜇,娘,他違背對您的承諾,您離開他再正確不過了,何況他現在就算是想找女子怕是也不成了,神醫伯伯斷言過,他如同太監,不,比太監都不如呢。”
太監許是還有情欲,想著舒緩一番。
溫浪完全沒有感覺。
“溫蜇不是他的兒子,不是你的親大哥,而是他義兄的兒子。”
“娘,這是他騙你的話,您也相信?”
“我早就知道溫蜇不是他兒子,因為溫蜇就是我帶人接生下來的。”
“……”
溫柔徹底傻了。
尹氏輕歎“溫蜇的生母名花小樓,曾經我同她交情莫逆,時常湊在一起談論駑夫之道,畢竟她的丈夫也是安陽長公主的親衛,她怕他心悅長公主,她的擔心實屬多餘,安陽長公主若是下嫁,隻可能嫁給溫浪,可惜溫浪的心被我緊緊攥著。”
“許多年之前的事了,早已物是人非,花小樓沒享受到誥命的福,執意繼續在紅塵中打滾為夫婿伸冤,從那以後,我就再沒見過她,一個紅樓的花魁已不值得我注意了。
她自甘下賤,甘願沉淪,我卻不會。從我摔倒在溫浪馬前,我就打定主意過好日子,再不用擔心銀子不夠使,再不用擔心被父母賣給權貴做妾。
小柔,我每一步走得都很辛苦,走到今日更是不容易,所以我容不得任何人破壞,更不準許我辛苦塑造的好名聲被溫浪打破。”
尹氏扶著窗欞,望著巍峨的皇宮,“武王殿下也不想前功儘棄,不希望安陽長公主回京城的人很多的,溫浪——他還是死了好。”
禦書房,隆承帝癡肥的身體坐在龍椅上,他的手托著下顎,低垂眼瞼,仿佛神遊天外。
方才還因武王承上的奏折吵成一團的六部尚書們安靜下來。
皇長子,二皇子等已有資格觀政的皇子們垂首默立,靜默不敢出聲。
武王劍眉凝重,麵色漆黑,時不時轉了轉手上的碧玉扳指。
“怎麼不吵了?!”魏王打著哈氣,慵懶說道“沒有吵鬨聲音,沒幾個閣佬互相攻訐,爺都睡不著了。”
魏王眼角還掛著酣睡後的眼屎,好奇問道“是戶部吵贏了?還是工部拿到了西修繕河堤的銀子,亦或禮部得了銀子操持大典,反正戶部銀子就那麼多,尚書大人們都想為署理的部門多爭銀子,吵架不過癮,不如你們——你們打一架吧,誰打贏,誰就多得銀子。
隆承帝放空的雙眸多了一絲神采,掃過六部尚。
一群老頭子了,老胳膊老腿,打架也不好看,哪有如今在京城大殺四方的溫浪打得精彩?!
他們就算肯親自打架,隆承帝都懶得看。
“小弟,住口。”皇長子再次端著長兄的架子,“在議政時,你睡過去本就過分,對不住父皇的栽培,對朝臣無禮,你竟敢讓尚書們打架,你還有沒有點規矩體統?尚書大人們不是爭銀子,國家大事豈可兒戲?”
李湛掏出懷表看了眼時間,“他們吵了一個多時辰都沒個結果,皇叔不過是想讓父皇花錢,耗空國庫而已,這不難啊。”
“看樣子武王親衛拿不下溫浪,總不會讓朕的親軍出動,擒拿昔日的指揮使。”隆承帝打斷李湛插科打諢,說道“再讓溫浪鬨下去,皇弟麵上無光,鬨到人儘皆知你連皇妹的廢棋都奈何不了。”
“皇兄,我再派綠營過去,必能擒殺溫浪。”
他闖得禍,隻能由武王自己收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