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岑歲回到酒店,洗漱完躺在床上,用手機了解了一下賭石相關。
雖然她對這方麵早有了解,但總歸沒正經接觸過,所以下意識就想多做一點準備。
腦子裡平時都有積累,隨便翻翻也就翻得差不多了。
然後在她退出瀏覽器的時候,剛好收到了榮默的信息,問她展銷會好玩嗎
岑歲抱著手機打字回挺好玩的啊,幫我爸躲了一個翡翠坑,小岑總的威望已經豎起來了
榮默笑這麼厲害的嗎
岑歲那可不,不看看我是什麼眼力加運氣
榮默無敵的眼力加運氣
岑歲抱著手機樂出聲就是
岑歲和榮默聊完天,便放起手機關燈睡覺了。
這一覺睡得格外踏實,早上在鬨鐘聲中醒過來,梳洗過跟著岑父幾個人去酒店餐廳吃早飯,隨後自然還是一起去展銷會。
因為到的有點早,岑父還是帶著岑歲和錢叔、孫叔還有於彬,在二展區看了看各類寶石材料。
抬起手腕看快要到十點鐘的時候,一行五個人才往三展區去看賭石毛料。
許嬌嬌一晚上沒怎麼睡好,她早就在毛料區等著了。
她今天除了帶著自己的小助理,也還多帶了兩個人來,兩個人的身份自然也不難猜,不是她家公司裡的專業鑒定人員,就是特意花錢請過來幫忙的賭石師。
賭石師自然就是專業玩賭石的人。
賭石雖然大部分靠運氣賭,但也還是有門道和技巧在裡麵的,有經驗的賭石師,能夠根據毛料的皮殼特征,選出更容易開出好玉的料子。
岑歲沒有特意花錢去找人,她覺得錢叔、孫叔加上她和岑父四個人,差不多也夠了。
她對自己的眼力有絕對的信心,對自己的運氣更是分毫不做懷疑。
和許嬌嬌碰上麵,周圍自然來了看熱鬨的人。
其實昨天她們約了賭以後,這件事就在展銷會裡傳開了,今天很多人都是特意來第三展區看熱鬨的。
現在碰上了麵,岑歲和許嬌嬌分彆領頭,身後都站在自己帶過來撐氣場和幫忙淘賭石的人,兩人臉上的氣勢一個比一個盛,誰也不先服誰的。
許嬌嬌先看著岑歲笑了一下,開口說“就你們家公司這幾個人,確定行嗎”
岑氏就那麼點大,能請到多專業的人啊,平時看看明料沒什麼問題,玩賭石怕不是行家吧
岑歲懶得再和她鬥嘴,隻道“能不能行不是靠嘴說的,說吧,怎麼賭”
許嬌嬌早就想好了,直接開口道“自然看誰選出的毛料開出的翡翠好,誰的翡翠貴,誰就贏。誰輸了,誰在藍韻廣場的大顯示屏上,給對方投放一個月的廣告”
一聽到這話,岑父瞬間又有點慫了。
賭石本身的風險就很高,再加上這個賭注,這要是輸了,輸的可都是錢啊,藍韻廣場的大顯示屏廣告,一個月也要不少錢的啊
但慫也沒辦法,人都來了,總不能掉頭走吧。
他站在岑歲旁邊,轉頭看一眼岑歲的側臉,想說話也沒說出來。
岑歲倒是一點不慌,比岑父看起來還更有老總風範。
她看著許嬌嬌,微微一笑道“可以,成交。”
旁邊於彬手裡舉著手機,全程都在錄像。
許嬌嬌旁邊的助理乾著同樣的活,拿著手機全程在錄像。
這樣談好了輸贏和賭注問題,許嬌嬌又說“我們分兩場,先玩半賭毛料,再玩全賭。”
岑歲聽了這話沒答應,岑父隻給她二十萬,她哪還能買兩塊毛料,而且半賭毛料看起來好點的都很貴,二十萬根本買不到半賭毛料,所以她直接搖頭道“不需要,一局定輸贏,我們直接玩全賭。”
許嬌嬌倒也沒堅持,聽了她的,笑道“行,你要是沒錢玩,那就玩個全賭。”
岑歲懶得理會她的挑釁,笑著道“那我們開始吧。”
挑原石的範圍自然就是整個第三展區。
兩個人帶著自己的人,隻能在展位上挑一個全賭原石,不能拿半賭原石。
賭石一般就分為這兩種,一種是半賭原石,另一種就是全賭原石。
毛料商家利用切割工具在翡翠原石上切開一塊,或者用工具把皮克打磨掉一點,讓毛料露出裡麵的綠來,證明這塊原石裡有翡翠,這樣讓人來購買,這叫半賭原石。
在行業裡,在翡翠原石上切開一塊叫開天窗,打磨掉一點皮殼叫擦石。
用這兩種方法讓翡翠露出來,讓購買翡翠原石的人可以通過顯露出來的綠意,來判斷石頭裡的翡翠種色,這種賭法叫半賭,價格一般都比較貴。
半賭雖然能看到一塊露出來的翡翠,但風險並不小。
因為很有可能,一整塊石頭切開,隻有開天窗或者擦石的地方有那麼一點翡翠,其他的地方什麼都沒有,這種指定就是垮到血虧。
全賭自然就是直接的翡翠原石,隻能看得到表皮,裡麵是什麼完全看不到。
價格相對低很多,當然風險也更大,憑眼力憑經驗,更要憑運氣好不好。
全賭裡麵的技巧和門道,就是看原石皮殼上麵的鬆花、蟒紋和癬。
根據皮殼特征判斷,來確定內部的好壞,以此來挑選更可能切出好翡翠的原石。
但這也不是百分百準確的,就算是滿鬆花蟒紋的原石,也還是有可能開出狗屎地來。而有些外表平平無奇的原石,也有可能開出玻璃地的極品翡翠,這就是玩賭石刺激的主要原因。
岑歲和許嬌嬌說好賭約後,各自分頭挑原石。
岑歲帶著岑父、錢叔和孫叔,站在一個展位前,她從包裡掏出強光手電,給岑父、錢叔和孫叔一人分了一個,笑著說了一句“加油吧”
岑父和錢叔、孫叔伸手接了手電。
岑父一副沒士氣的樣子,拿起一塊巴掌大的小石頭說“加什麼油,這哪是加油的事情。我對這東西真沒研究過,就看你們的了。”
錢叔和孫叔也開始用強光手電看石頭。
但手電打在皮殼上,根本就看不出什麼門道來。
皮殼這麼厚,神仙知道裡麵包著個什麼東西。
錢叔關掉手電,一邊看皮殼一邊說“老話說得一點沒錯,還真是神仙難斷寸玉。”
岑父一聽這個話,就知道老錢心裡也沒什麼底了。
他抬頭往錢叔看一眼,開口說“可是你們起哄要來的,都一把年紀的人了,還跟著小孩子一起胡鬨。你們沒看出來嗎,那丫頭帶的兩個人,都是專業賭石師。”
聽得這話,孫叔開口說“來都已經來了,老岑你就彆長他人誌氣,滅我們自己的威風了。經驗我們還是有一點的,儘力挑唄,輸得不難看就行了。”
而岑歲聽到這話,立馬也出聲了,打斷孫叔道“打住”
又說“誰說我們會輸了我跟你們說,比彆的我沒信心,但我這運氣向來就特彆好,今天肯定也不會輸。”
孫叔這又笑了,附和著岑歲說“對我們肯定不會輸”
聽到這話,錢叔這時候也打起氣來了,“就是不到最後一刻切開,誰知道石頭裡包的是什麼,誰也說不準誰輸誰贏”
互相之間打了氣,氣氛也就輕鬆慢慢起來了。
孫叔和岑歲一邊看石頭一邊聊天,又問岑歲“歲歲,你知不知道我國曆史上最出名的一塊賭石,是哪個賭石”
岑歲捏著手電貼著石頭皮殼打進去,一邊仔細看,一邊接話道“哪個呀”
孫叔也在繼續看原石,笑著說“傳說是和氏璧。”
岑歲抬起頭來,看孫叔一眼,“就那個講藺相如的完璧歸趙裡的和氏璧”
孫叔輕輕點一下頭,一邊看石頭一邊繼續說“相傳在兩千年前呀,楚國裡麵有一個叫卞和的人,他無意中發現了一塊玉璞,玉璞就是原石。他認為玉璞是個寶貝,就先後獻給了楚國的兩位國君。國君一看破石頭有什麼好的,以為受騙了,就先後砍去了卞和的雙腿。卞和後來抱著玉璞在楚山上哭了幾天幾夜,楚文王知道了,就派人又拿走了玉璞,並且請了玉工,把玉璞給剖開了,於是意外得到了一塊頂級玉石,這塊玉石就被命名為和氏璧。和氏璧價值連城,秦昭王為了這塊寶石,竟然願意用十五座城池來換。後來這塊玉石被雕成了傳國玉璽,到西晉的時候失傳了。你說這卞和,算不算賭石大師”
岑歲聽完了直笑,配合地接話說“那這是國寶級的賭石大師了。”
錢叔卻在旁邊掃興道“也就傳說能這麼說,誰能在山上哭幾天幾夜這不得把人給哭死了”
孫叔白他有一眼,“給歲歲講個故事你也能出來挑刺”
錢叔還要再開口說話,旁邊岑父又出聲了,說他們“彆扯了,好好看石頭吧。”
這要是輸了,不是二十萬賭資的問題,還有一個月的廣告投放費啊
看岑父還繃著神經,錢叔、孫叔和岑歲也就沒再多說什麼。
他們認真看起展位上的石頭來,湊在一起討論石頭上的紋路特征,想要憑經驗挑出一塊最有可能開出好玉的原石。
這樣連著看了幾個展位,幾個人也沒人敢確定哪塊原石真的好。
因為要承擔風險,錢是岑父掏腰包出,所以錢叔和孫叔隻是委婉地提意見,並不幫拿主意,畢竟這場賭局的主導者不是他們,輸贏也都不是他們。
挑原石挑得整個稀裡糊塗的,岑父心裡的焦躁氣都浮到臉上來了。
他早就說了,這種撞大運的東西沒什麼好玩的,賭輸的概率比賭贏可高太多了,一刀暴富雖然吸引人,可也得有這個命才行啊
岑歲看到岑父的臉色,也沒多管他。
看他心浮氣躁的那個樣子,不等最後賭局的結果出來,他是不會安心下來的。
像他這種心理素質,確實隻適合做點本分生意,不適合玩刺激的東西。
當年借著時代的東風做起珠寶生意,大概是他這一輩子中,做得最冒險的一件事情了。
為了讓岑父踏實下來,岑歲沒再多說廢話。
她拿著手電繼續挑原石,表情專注眼神認真,不再多分心說彆的。
這樣又挑了一小會,錢叔和孫叔讓她過去看一塊石頭。
因為岑父沒有岑歲表現得沉穩,現在錢叔和孫叔直接有事找小岑總,也不去多問老岑總了。
岑歲走去錢叔和孫叔說的石頭麵前,隻見那塊石頭外皮很漂亮。
當然這個漂亮的意思是,他們挑原石挑這麼久,這一塊是看起來最有可能開出好翡翠的。
岑歲對著那塊石頭左看右看,也覺得各方麵都不錯。
她看完了石頭,看向商家問了句“這一塊的話,多少錢”
商家豎出五根手指,“五十萬。”
岑歲聽到這個報價就沒興趣了,五十不可能壓到二十萬給她拿的。
全賭原石雖然看不到裡麵的狀況,但也並不是沒有價格高低之分的,根據坑種,根據皮殼表現,根據石頭的大小,綜合各方麵的特征因素,看起來越能開出好翡翠的,就越貴。
岑歲果斷地放棄了這個石頭,沒再往下問價。
她輕輕吸口氣,目光在這個展位上又掃了一下,也就在一堆石頭中掃過去的時候,她的目光突然被中間一塊不算大,看起來也平平無奇的石頭吸引住了。
隻那麼一瞬,心底冒出一種彆樣的感覺。
於是她屏著呼吸,伸手去把那塊石頭拿過來,用強光手電照著看了一下。
皮殼厚得根本什麼都看不出來。
錢叔站在她旁邊看一眼道“這一塊看起來不怎麼樣,應該開不出什麼好翡翠來。”
岑歲手指壓在石頭皮殼上,心臟不受控製地“噗通噗通”變重。
這種感覺,和她以前在拍賣會上,看到包著陀羅尼經被的那件袈裟一樣,說不出的詭異。
心臟一點一點加重,連呼吸也下意識變緊了。
岑歲盯著這塊石頭僵了一會,忽抬起頭看向商家,開口問“那我手下拿的這塊呢”
商家伸頭看了看,簡單道“那一塊的話,五萬塊錢。”
錢叔和孫叔看她對這樣一塊石頭感興趣,忙在旁邊小聲提醒道“歲歲,我們可不單純是買來玩的,這還打著賭呢,隻能買一塊。”
如果隻是買來玩的話,幾萬塊買一個嘗個鮮玩一玩,確實是最合適的。
但你是有目的的,要是拿這麼個大概率不會
出綠的毛料去,不是相當於主動認輸了嗎
岑歲摸著手指下的毛料,又低眉輕吸兩口氣。
然後她神色定下來,再抬起頭看向商家,繼續問“能再便宜點嗎”
商家笑一下道“姑娘,五萬塊你還要還價,不合適吧”
岑歲也笑了一下,“我第一次玩這個嘛,心裡有點沒底,當然是買多便宜的就買多便宜的了。”
商家還是笑笑挺客氣的,“我聽說你跟另一個姑娘兩家打賭呢,你拿這個去賭”
岑歲直起腰來,“我倒是想拿那個去賭,可你二十萬也不賣給我啊。”
那塊好料子,二十萬確實不能賣。
商家這便又建議道“那你再挑一挑彆的唄,挑個差不多的,我二十萬給你拿走。”
岑歲抿唇吸口氣,一副在深思的模樣。
片刻後,她又看著商家說“我也就剛才突然想到,我隻能買得起二十萬的毛料,可對家手裡有錢啊,挑的毛料怎麼也比我貴比我好,我拿二十萬的料子,又有什麼用”
商家這又反過來勸她,“這也真說不好,還有許多運氣在裡麵的。要是誰買得貴誰就能賭贏,那賭石倒也簡單了,還有什麼風險這賭的不就是,一刀天堂、一刀地獄麼”
岑歲聽完這話笑了一下,“我覺得你說得很對,所以玩就要玩最刺激的。我就看上你家的這塊石頭了,彆人看了基本都不會要,你再給我便宜一萬,讓我拿走唄。”
要不是看她長得漂亮,商家都要給她翻白眼了。
買個四五萬的石頭,還說要玩就玩最刺激的,這就算一點翡翠開不出來,那也完全不刺激好嗎
商家心想,怕是五十萬讓她發現自己沒有贏的勝算了,所以她打算把損失降到最低。
既然如此的話,商家也願意送她個順水人情,剛好他這塊石頭,確實也不太好賣出去,品相不好,沒人願意拿四五萬打水漂。
猶豫了片刻,商家點了頭,“四萬給你。”
而商家這麼一答應,錢叔和孫叔有點急了,抬手擺出等一下的動作,看著岑歲說“歲歲,你先說清楚,你是不打算贏了,還是怎麼著”
岑歲也比較坦誠,看著錢叔和孫叔道“我想純靠運氣賭一把,賭贏了的話就是大賺,賭不贏的話,損失也是最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