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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句話來的太過突然。
愣在當場。
幾秒後,賀尋幾乎下意識地朝時晚的方向看去“時叔叔,我們”
然而這時。
商量著要將明天準備貼的春聯先拿出來,向潔已經把時晚喊到了陽台上幫忙一塊兒找。
時遠誌的聲音並不大,母女倆都沒聽見客廳裡的動靜。
隻有忙著給豌豆喂肉的時辰扭頭看了一眼。
又飛快轉過頭去。
“行了。”看著高自己一頭的少年瞬間慌了神,站在原地一副手足無措的模樣,時遠誌拍拍他的肩,“彆解釋,真以為你時叔叔看不出來”
話雖如此。
然而一心撲在工作上,對人情世故的了解無限趨近於零。加上還有向潔在一旁幫忙操辦,這麼些年越活越回去,時遠誌之前壓根沒想那麼多。
隻當這個老同學的兒子性格純良。
值得信任。
直到前幾天向潔有意無意提起賀尋去救時晚的事,一連念叨了大半周,最後見他實在不開竅,在辦公室忍無可忍地揪著耳朵吼了一頓。
他這才後知後覺地反應過來。
非親非故。
滿打滿算認識還沒有半年。
怎麼可能因為一句簡單的囑托,就冒著不要命的風險去找自家女兒
之前賀尋住院一直是時遠誌守著。
那一周,醫生按例巡房時總是免不了多打量幾眼,有好奇心強的小護士還衝他打聽“叔叔,這是你們家哥哥吧”
不然怎麼會在冬夜裡一個人上山去找樓下病房裡那小姑娘。
北方冬季蕭索。
稍有不慎就得把命直接搭進去。
連山腳旁的居民都不敢在夜裡貿然上山,更何況一個十七歲的少年。
“去找你林叔過來幫忙拍個照。”見賀尋還呆呆愣在原地,時遠誌揮揮手,“快去,待會兒該吃飯了。”
這折騰的
拿著相機,看了眼還在陽台上找春聯的時晚。
時遠誌禁不住歎了口氣。
孩子們都是好孩子。
可怎麼他現在心裡就是不得勁兒呢
哪裡想到時遠誌會這麼直白地說出口。
去找老林頭的路上。
賀尋整個人都是懵得不行。
隻穿了一件毛衣,走在還下著小雪的家屬院裡,少年頭上卻出了薄薄一層細汗。
時叔叔已經知道了。
那向阿姨
並不能算傳統的男主外女主內家庭,夫妻雙方都在研究所工作,性格綿中帶剛,向潔的話語權比時遠誌要大得多。
住在一個家屬院。
賀尋也聽錢小寶他們說過當初向潔拿著刀趕跑時辰親生父親的英勇事跡。
總的來說。
雖然平日裡都是和藹可親的模樣,涉及到原則問題,向潔根本沒有時遠誌那麼好說話。
“你這孩子愣啥呢”
心裡揣著事,一路走到門房,直到老林頭喊了好幾聲。
賀尋才回過神。
說明來意,老林頭倒是很爽快地應下來,隨便披了件衣服便出門。
跟在老林頭身後。
好不容易稍稍平複下來的情緒又開始翻湧。
賀尋心裡七上八下。
既然在除夕夜邀請他到家裡吃飯,即便有意攤牌,想來也不會直接在飯桌上明說。
至少要等到好好吃完這頓飯。
太過緊張。
少年把時遠誌最後那句“還不能算我們家的人”忘得一乾二淨。
有老林頭幫忙拍照。
賀尋自然不用單獨站出去。
“來來來都看鏡頭”不太會擺弄數碼相機,眯眼看了一會兒,好不容易對焦好,老林頭嘖了一聲,“我說賀尋你小子彆板著個臉,笑一笑行不行”
這大過年的。
怎麼跟被人揍了一樣苦著個臉。
站在時晚身後。
喉頭動了下。
瞥了一眼不動聲色的時遠誌,又看了看笑得一臉高興,仿佛什麼事也沒發生的向潔。
賀尋努力露出一個笑容。
回來後他想找個機會跟時晚說一下這件事。
然而不知有意還是無心。
每當他湊過去,向潔就隨便尋了個借口將少女叫走。
一來二去。
竟然沒有任何可以單獨相處的時候。
“好了”按下快門,一連拍了好幾張,老林頭又問時遠誌,“老時,這相機能不能也借我們家用一下”
這年頭沒有以後那麼種類繁多的數碼相機,更沒有隨時可以拍照的智能手機,大家用的都是帶膠片的傻瓜照相機。
時遠誌買的這款數碼相機算是個新奇玩意兒。
“沒問題。”一向慷慨,時遠誌揮揮手。
老林頭就高高興興地走了。
“行了。”飯做好了相也照了,十分滿意,時遠誌招呼大家,“都坐過來吃飯啊”
除夕夜。
為了看春節晚會,客廳裡的茶幾被挪開,圓桌直接放在電視前。
時遠誌和向潔坐在一起。
而時晚和賀尋之間隔了個時辰。
時晚對座位安排很滿意。
害怕被爸爸媽媽察覺到端倪,以前向潔叫賀尋來家裡吃飯,她都是故意挑著對角線的位置,離少年遠一點兒。
今天換成圓桌,沒辦法像從前那樣坐。好在有時辰坐在中間,不會顯得太過親密,也不會顯得刻意疏遠。
隻是每次幫時辰夾菜時。
不知為何,視線一抬。
總能對上賀尋欲言又止的目光。
這是怎麼了
一頭霧水。
摸不清究竟是怎麼一回事兒,當她探詢地看過去,少年卻又低下頭。
默默盯著碗不吭聲。
一來二去。
當賀尋又一次挪開視線時,時晚終於有些忍不住。
已經吃飽,正準備借著拿鞭炮的理由叫他出去,問問到底想說什麼。
“晚晚。”
還沒來得及開口。
就聽見向潔笑意盈盈地問,“你都來青城大半年了,有沒有什麼男孩子追你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