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人手持一根磨得發亮的竹杖,腰間懸著個黃銅鈴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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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走三步便輕輕一搖。
“治疑難雜症!解沉屙痼疾!”
沙啞的吆喝聲驚起林間覓食的一群麻雀。
郎中布條蒙眼,卻走得比明眼人還穩當。
城門口賣炊餅的老漢突然喊道:
“先生留步!我家老婆子腿疼半月了,您可有辦法醫治?”
郎中駐足,從箱中取出個粗瓷瓶,淡淡道:
“取三錢藥粉,熱酒送服。”
老漢接過藥瓶,欣喜一笑,立馬拿出兩個熱乎乎的燒餅遞過來。
葉修倒也沒有拒絕,將熱乎乎的燒餅揣進了懷裡。
銅鈴聲中,葉修的身影融入熙攘的人流。
幾個孩童嬉笑著跟在後麵學他走路,直到被他突然回頭的“注視”嚇得一哄而散。
明明纏著布條,卻仿佛能看見萬物。
葉修見孩童一哄而散,搖頭一笑。
他感受著熙熙攘攘的人流,知道自己已經來了青嵐城。
三年前,他將寧昭月留在了青嵐城,也不知道她如今還在不在?
想來,她心中應該還是很恨自己。
自己就算是去找她,以這副麵容出現,想來她都認不出來了。
算了,還是先攢夠錢,請個向導再說。
入城之前,葉修已打聽清楚。
黃阿彩所葬的那座山是一座墳山。
不知道有多少個墳頭。
他一個瞎子想找到那座墳談何容易?
更何況,黃阿彩一個年輕女子嫁娶過程之中跳河自儘,未必會被立碑,那便更難尋找了。
所以,葉修打算攢點錢,請個向導,幫忙去黃家堡打聽一下。
青石板鋪就的街角,葉修支起一張簡陋的木桌。
他解下腰間銅鈴,哐當一聲扣在桌角,朗聲道:
“看病三十文,不準不要錢!”
清脆的鈴聲引來不少路人駐足。
“瞎子還會看病?”
“還要三十文錢?太貴了!”
“肯定是騙子!”
“一個遊方郎中而已,居然還要這麼多!”
人群中,一個滿臉橫肉的潑皮推開眾人,咧嘴一笑,道:
“讓開讓開!
真是稀奇事啊!
瞎子也能看病?
那個不是說要什麼問聞望切嗎?
瞎子都看不到人,怎麼問聞望切?
爺倒是要看看這瞎子搞什麼名堂!”
言罷,他大馬金刀往凳上一坐,直勾勾地瞪著葉修的眼睛,笑道:
“瞎子,你真會看病?”
葉修啃了一口燒餅,淡淡道:
“如假包換,若是不準,一文不收,你隨便拆了攤子。”
潑皮的大手往桌子上一拍,嘿嘿一笑,道:
“好啊!瞎子,你若是看不準。
那就彆怪我拆了你的攤子!”
他轉過頭,笑嗬嗬地道:
“諸位,你們都聽到了,這是瞎子親口說的。
等下他不準,我便拆了他的攤子!”
潑皮身後的一個手下大笑道:
“這瞎子就會說大話,有本事給我們露一手吧。”
“對啊!露一手吧。”
身後的眾人跟著一起起哄。
葉修笑了笑,三指搭上潑皮手腕。
忽然,他眉頭一皺,道:
“這位兄台,可是每逢子時便心口絞痛?如刀剜錐刺?”
潑皮臉上的笑容凝固在連上,臉色驟變,道:
“你……你怎麼……
你他娘的是怎麼知道?”
葉修輕笑道:
“此乃心脈淤堵之症。
因憂思成疾,神魂驚擾所致。
所謂日有所思,夜有所夢。
兄台應該是常常被夜夢驚醒,睡眠不安,長此以往,故而成疾。
若我所料不差,兄台以前曾經殺過人吧?
所以,害怕惡鬼索命……”
哐當!
話音未落,潑皮猛地站起,凳子翻倒在地。
他臉色慘白,額頭滲出豆大汗珠。
他沒想到眼前這個瞎子居然看得如此真切。
圍觀人群突然寂靜無聲。
眾人一看那潑皮的表情,就知道這瞎子神醫說對了。
不然,這潑皮不可能有這麼大的反應。
一些知根知底的人小聲議論,道:
“早就聽說這牛三有以前犯過命案了,誰知道沒一兩年就被放出來了。”
有人冷嘲熱諷道:
“沒想到這個牛三有這麼個潑皮,還害怕惡鬼索命啊。”
有人驚歎道:
“沒想到這瞎子這麼厲害!這都能看出來!”
葉修從藥箱取出一包藥粉,淡淡道:
“三錢黃酒送服,連服三日。
記住再敢害人,下次發作便是穿心之痛!”
潑皮臉色陰沉似水,突然莫名渾身一抖,顫抖著扔下錢袋,一句話也沒有多說,便落荒而逃。
“好!真厲害啊!”
人群中爆發出一陣喝彩。
“先生,我也要看病!您給我看看唄!”
“瞎子神醫,我也要看看!”
求醫者瞬間排成長隊。
這時,街角茶樓上。
一名麵容清麗的女子,抿著清茶,望著遠方,清澈的眸子透著一些哀傷。
她絲毫沒有注意到樓下的事情。
“寧小姐,我們侯爺請你過去。”
一名青衣小廝走上前,恭敬地說道。
那女子俏臉一沉,眉宇間氤氳著慍怒之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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