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被文武大臣簇擁著走進公堂的偉岸身影,正是當今大夏皇帝林蕭!
此時的林蕭一身暗金色帝王輕甲,甲胄的下擺處還沾染著風塵,一看就是剛趕了許久的路程,都還沒來得及替換。
也正如此,林蕭一路從南而歸,才回到的中都,並且一回來就直接來到了這刑部的公堂。
而他身後的文武大臣,除了隨他下江南的朱璿璣、張學禮和無咎等人之外,也就隻有李延儒和夢浮生等寥寥幾位在京大臣,都是剛才前往城外迎接他的人。
一位帝王外出而歸,迎接他的卻隻有寥寥幾位大臣,而這刑部的公堂內卻聚集了如此多的大臣在這喧鬨,何其荒唐。
不過林蕭此刻卻沒有在意這些,而是隨意掃視眼跪伏在公堂內的眾臣,然後擺了擺手:
“都起身吧!”
“謝陛下!”
眾臣再次齊呼,然後紛紛站起了身。
隻不過,起身之後,一眾大臣卻個個心中沉重,連腰不敢直起,也不敢去看林蕭,個個躬身垂首。
之所以如此,是因為他們沒有迎接林蕭回京而心虛,更是震驚林蕭竟然這麼快就回京了,直讓他們措手不及。
而錢宇赫,也是措手不及的人之一!
不過錢宇赫好歹經曆過大風浪,臉上並沒有表露出什麼,隻是瞟了眼林蕭身後跟著的李延儒和夢浮生兩人一眼,心中暗恨兩人不跟他通氣林蕭已經回京的同時,朝林蕭走近了兩步,惶恐躬身:
“老臣見過陛下,陛下回京,老臣未能遠迎,請陛下責罰!”
“臣等未能遠迎,請陛下責罰!”
錢宇赫一出聲,堂內一眾大臣亦是急忙躬身請罪,個個惶恐。
林蕭見狀,卻是善解人意地隨意擺手:
“朕回來倉促,又沒有通知,你們上哪去遠迎?沒這麼多事!”
林蕭表現得很是風輕雲淡,也露著一臉隨和。
說完後,他掃視眼整個公堂,然後好奇地看向身前的錢宇赫:
“錢愛卿,你們這麼多人聚在這裡,是在做什麼呢?”
說著,林蕭又看了看錢宇赫身後的林業和趙秉忠兩人。
兩人沉默地站著,並沒有說話。
而錢宇赫聞聲,則是立馬神色變得嚴肅,解釋:
“啟奏陛下,數日前,平江縣庶民任勇敲響登聞鼓,狀告林鵬等人謀害他全家,長寧皇後下達懿旨,當依律行事,今日刑部便在按照程序審理此案!”
“而因為這是我開元朝的第一個禦狀,恰逢陛下又忙於國事在外,我等朝臣便十分重視此案,於是紛紛來此旁聽和監督案件的審理,決心維護律法的威嚴,踐行陛下依法治國的旨意!”
錢宇赫謙恭地解釋著,話語中著重點出了‘長寧皇後懿旨’‘按照程序審理’‘維護律法威嚴’等關鍵字眼,讓得他看似在解釋,卻也展現了他們一心為公的樣子,更是很好的把此事歸結到了合法、合情、合理的情勢,隱去了他們私心的同時,也儘可能地杜絕了林蕭找錯的可能。
而林蕭,聽完錢宇赫的話之後,也真就沒說什麼了,隻是撇過頭,在公堂內掃視了一圈之後,最終看向了地上的任勇。
任勇依舊趴在地上,隻不過此刻的他趴著的方向不再是前麵的公案高台,而是朝林蕭趴著,顯然是因為斷了雙腿沒法行跪禮的他,在以這種方式向林蕭跪拜。
隻不過,雖然朝林蕭‘跪拜’著,但任勇卻沒有吭聲,也沒有去看林蕭,而是麵容朝下,腦袋緊緊抵在地上,也不知道是真的在臣服林蕭,還是在躲避著什麼。
林蕭看到任勇,也是有些意外。
這意外,除了任勇竟然還活著之外,還有他此時的模樣,這與林蕭印象中很是囂張的任勇,完全就是天壤之彆。
不過,對於這樣一個小角色,林蕭並沒有在意,隻是隨意瞥了一眼,便再次看向身前的錢宇赫,點了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