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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不想讀書(1 / 1)

伏依公主!

“伏依,伏依,你快醒醒。”當我坐在書桌前以手支頭假寐時,靜柔姐姐一下子躥到我跟前,把我搖醒。我頓時打了個機靈,看了看四周,還好,端淑女史並不在殿內。

靜柔一臉歡喜地說“我剛聽說父王要考考大哥的文章和騎射,還請了與大哥年紀相仿的王公大臣的兒子們比試,咱們快去看看吧。”

我一聽,頓時沒了興趣,本以為是欒、連二國又給父王送來了什麼稀罕玩意兒呢,那到值得我偷偷溜出去瞅瞅。母後整天逼我像男孩子一樣看書作文,我都煩得不行了,這會還去湊那個熱鬨,實在沒有興致。

我按了按太陽穴,準備接著看書了。靜柔姐姐一把合上我的書,嘟噥道“都不知道母後怎麼想的,女兒家家,為什麼要像王子那般苦讀。還好連夫人並不為難我這些。”

靜柔姐姐口裡的連夫人是她的生母,連國宗室之女連蕙心。她自嫁給父王以來,雖未獲盛寵,地位卻十分穩固,這很大原因在於她育有二子一女——符國的大王子符信,道一公主符靜柔和二王子符修。我不止一次聽到宮婢議論,說連夫人屢次在父王麵前吹風,希望能立符信為世子。也難怪,母後至今隻有我一個女兒。嫡後沒有兒子,自己卻育有大王子,心高氣傲的連夫人自然會動立儲的心思。不過,雖然父王至今沒有答應連夫人以及某些臣子的立儲請求,可卻打消不了連夫人日漸囂張的氣焰,聽說符修曾數次人前喚連夫人母親。如今符信已有十一歲,唯一有競爭威脅的秋夫人的兒子符仁止有兩歲,倘若已經二十六歲的母後不再有孕,那麼可想而知誰會成為符國最有可能的繼承人。連夫人的囂張可是有十足底氣的呢。

可是,這不能成為母後逼我讀書的理由啊,我縱然學富五車,可終究隻是一位公主啊!父王無論如何也不會讓我繼續大統,既然如此,我為什麼不能像靜柔姐姐那樣,每天要麼去花園撲蝴蝶,要麼溜出宮去看民間雜耍,就算這些我都不可以做,那也不要整天跟著符信、符修他們讀書寫字。

我真的,真的,很想跟靜柔姐姐一起玩耍。可是,我也真的,真的,很害怕母後責罵。

“姐姐,你一個人去看吧。要是等會端淑女史回來看到你在這裡,母後又該訓斥我了。”

靜柔姐姐無不失落地說“你知道嗎,我多想去看看原曠,我已經好久沒看到他了。”靳原曠是大將軍靳無畏的幼子,也是父王為符信挑選的伴讀。他比符信年長一歲,天資聰敏,又生得挺拔張揚,很得靜柔姐姐喜歡。之前他來書房伴讀時,最不喜念書的靜柔也難得能老老實實地坐上幾個時辰。這種小女兒的情愫,無關風月,煞是可愛。因為這半年來他不知道怎麼生了病,時好時壞,竟許久未來宮裡。也不怪靜柔姐姐念他,連我都有點想見見他了。在我眼裡,他比符信更機敏,比符修更穩重,念書時十分專注,連師傅都誇他悟性高又肯用心,惹得我總是暗裡跟他比試。比如,他若能在半個時辰內熟記師傅布置的文章,我定要爭取快他至少一刻鐘,要是師傅誇他的字有了長進,下學後我定會飯也不吃,一遍遍地摹寫。我不知自己小小年紀為何這般爭強好勝,隻是他不在書房的日子,我用功的勁頭也小了不少。

“給二位公主請安。”端淑女史的聲音猛然在門口響起,把我跟靜柔嚇了一跳。真不知道她什麼時候又回來了,神出鬼沒的。

我趕緊翻了一頁書,又偷偷地跟靜柔使眼色,讓她快點離開。

端淑女史向前走了兩步,“伏依公主,王後請您過去一趟。道一公主,奴婢剛碰到連夫人身邊的夏芷正到處找您呢。”端淑女史說話總是這般有板有眼,讓人又煩又怯,唉,誰讓她是母後的心腹,又特命做我的教導女官呢,要是不給她麵子,那就是跟母後過不去啊。不過靜柔到是沒我那麼慫,她高傲地抬起頭,正眼也不瞧端淑女史,一句話也不說就走了出去,待到走到門邊時,她回頭衝我扮了個鬼臉,又比劃了幾下,我明白,她還是要去看符信他們比試。

“端淑女史,母後找我何事?”我站了起來,整理了下衣裙。母後向來注重儀容,每次去見她我都要把自己渾身上下檢查一番。有時候我真的好羨慕靜柔姐姐,她可以私下裡躺在連夫人懷裡耍脾氣,即便把連夫人的頭飾弄散了,也不過是幾句溫柔的笑罵。並且,她還敢跟父王撒嬌拿癡,宮裡但凡有什麼奇珍異寶,隻要她看上了,定能求過來。而這些於我,隻能是奢望罷了。打我記事起,母後便教導我要謹守禮儀,要端莊淑雅,要做符國最高貴的公主。

端淑女史笑了笑,說“公主過去就知道了。”

我不禁腹誹起來,有什麼事至於還賣關子嘛。可我並不能表露出不滿,隻是淡淡地說“那我現在就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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