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吹起容貞明黃長袍一角,她昂著頭,注視著宮殿之上。
郎朗乾坤,江山繁榮。
這一夜,史書上記載著,這是朝歌女帝真正開始意識到權利種子萌發的一夜。
神都依然是神都,不過是有一個古老的家族被抹除而已。
前朝皇權,在凜冬寒風中越發瑟縮,新的秩序開始依托著朝歌女帝,緩緩成型。
人們突然驚訝發現。
朝歌女帝不但能騎馬打仗,屢立奇功。
並且人們詬病的她的出身,在她的雷霆手段之下,顯得更是無用功。
曾寫女帝論的柳溫,在知道朝歌女帝對其恩師高離後人,家族的優待,對北境災民的憐憫後。
相傳,他將自己從前的作品全數撕毀,誇讚朝歌女帝,良有遠識,通曉人情,是個好皇帝。
並且不顧玲瓏縣主的反對,在某一個深夜,離開了玲瓏縣主管轄之南川,再也不知其去向
當然,也有人對女帝的仁慈嗤之以鼻,也有人懷疑高離的死是故意的引,但的確沒有任何證據,反反複複不過是人情。
他們用人情,人性去揣測那個皇位之上的女性,卻也是知道,這些理論,站不住腳。
鮮桐關城門打開。
於遠老將軍神情複雜,將少年將軍所帶領的這一支人並不算多的隊伍迎進鮮桐。
二人並肩而行。
於遠老將軍忍不住開口詢問。
“程將軍,你沒有任何話要問我嗎?”
程韞玉溫潤一笑,一如既往。
“老將軍願說,韞玉自然願聽。”
“老將軍不願說,韞玉自然不多問。”
“不過,我知道,那個寫出了將士半死抗鮮桐,美人在都任飄搖的於遠將軍,與我,定然是有很多話想說。”
於遠眼神一顫,忙擺手笑道。
“這都是二十年前,壯年熱血寫的詩”
程韞玉泰然一笑,伸手拍拍老將軍的甲胄,並非是高位者的勉勵,更像是朋友間的鼓舞。
“老將軍,若是說不出來心境不同的違心話,那便不用說出。
我相信,即便過了二十年,你寫這首詩的心境,依然不變。”
聽到程韞玉這句話。
於遠才開始真正打量起這位傳說中的少年將軍,有人形容他,是程晟的翻版,不同的是,他比程晟更能藏住事,心思凝練。
有人說他,驚才絕絕,一眼萬年。
很多人都容易被程韞玉那謫仙般的外貌所迷惑,但發出這樣感歎的人,何嘗不是感歎程韞玉的才貌雙全?
要知道,這玲瓏縣主可是大乾王朝出了名的美人,光是驚鴻一瞥,就定下,非韞玉不嫁的誓言。
要知道,這朝歌女帝,入主神都,身邊可是乾乾淨淨,連一名男寵也沒有。
要知道,這神都適婚女子,人人都崇拜著驃騎將軍程韞玉。
從前,她們不敢表露好感。
如今,恨自己在程韞玉年少時不曾表露過好感。
用女孩子們的眼光去定義程韞玉,明顯是不全麵的。
於遠感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