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明朝的天啟年間,那是一個風雲變幻、暗流湧動的時代。皇帝們高高在上,手握重權,卻往往沉溺於奢華淫逸之中,他們的昏聵無道,讓整個社會風氣敗壞,猶如一艘破舊的巨輪,在風雨中搖搖欲墜。
就在這個動蕩的時代背景下,一樁離奇至極的大案,猶如一顆重磅炸彈,轟動了整個大明王朝。
故事發生在風景如畫的江蘇揚州城。城中有一位富甲一方的財主,名叫張樂。他二十歲時娶了美貌賢淑的靳氏為妻,兩人恩愛有加,不久便誕下一子,取名雋生。
張樂早年以絲綢生意起家,後來轉行做起了茶葉生意。他憑借精明的頭腦和勤奮的努力,將江南一帶的名茶運往四方,生意興隆,家財萬貫。隨著年歲的增長,他名下的田地房產越來越多,便不再願意四處奔波,於是在揚州城裡開了一家規模宏大的宜和茶莊,雇了幾個精明能乾的夥計,自己則過上了悠閒自在的掌櫃生活。
張樂閒暇之餘,卻常常帶著年幼的雋生出入茶樓瓦肆,流連於各種熱鬨場所。這些地方三教九流、各色人等皆有,有人擔心雋生會受到不良影響,但張樂卻不以為意。他自信自己能夠教導好兒子,不會讓他受到任何壞的影響。
命運卻往往充滿了未知和變數。就在這個繁華而複雜的世界裡,一場驚天大案正在悄悄醞釀,而雋生,這個看似無憂無慮的少年,卻意外地被卷入其中。一場懸疑重重的探案之旅,即將在這個風雨飄搖的明朝末年展開……
在揚州城的繁華街巷中,張家的獨生子張雋生無疑是個獨特的存在。他生於富貴之家,是父母的掌上明珠,從小到大都過著飯來張口、衣來伸手的優渥生活。他的衣著光鮮亮麗,吃穿用度都是最好的,這讓張雋生養成了自私任性的性格。儘管張樂看在眼裡,卻並未過多乾涉,他覺得兒子天性如此,不必強求。
張樂非常注重對雋生的教育,特意聘請了一位德高望重的先生來教他琴棋書畫。雋生七歲時開始上學讀書,然而張樂卻對先生特彆交代,不要過於嚴厲,要讓雋生自由嬉戲。他相信,隻有這樣,才能培養出頭腦靈活的兒子。雋生確實聰明伶俐,雖然學習時常心不在焉,但也能勉強應付過去,樣樣都學一點,足以讓張樂感到滿意,更加堅信自己的兒子是個風流倜儻的人物。
隨著時間的推移,張雋生漸漸長大,到了十六歲的年紀,他容貌俊朗,美如冠玉,成為了揚州城裡赫赫有名的美男子。然而,他的名聲卻並非因為他的才華或品德,而是因為他整日與一群公子哥兒混跡在一起,遊蕩於煙花柳巷之中。他不僅熱衷於出入娼門妓館,還與男孩子們玩起了雞奸之類的把戲。他既是彆人的同性戀對象,也去尋找自己的同類,經常徹夜不歸,十天半月都不回家一趟。
張樂夫婦得知兒子的行徑後,雖然多次勸誡,但雋生卻置若罔聞,依舊我行我素。他沉醉於這種放蕩不羈的生活中,無法自拔。轉眼間,他已經十九歲了,卻依舊不務正業,整日遊手好閒。張家的未來,似乎被籠罩在了一層厚厚的迷霧之中,讓人看不清方向。
在那座繁華與市井交織的古城裡,張樂夫婦麵臨著一個令人撓頭的難題——如何馴服那顆遊離於家門之外的兒子的心。張樂,這位深諳世故的家長,深知兒子在外界的浮華世界中早已閱儘千嬌百媚,普通的女子恐難以留住他的視線。於是,他與妻子靳氏共謀,決定尋找一位絕色佳人,不僅需姿容出眾,更要有震懾人心的魅力,使兒子心生敬畏,甘願收斂浪子行徑,安心歸家。
靳氏對丈夫的見解深表讚同,夫婦倆如同偵探般默契配合,開始在人際網絡中悄然布線,借助媒妁之言的力量,尋找那能喚回浪子之心的“鎖心之鑰”。然而,世事難料,門當戶對的家族雖不乏其數,但兼具美貌與賢良的閨秀猶如鳳毛麟角。每當探聽到一位容貌出眾的姑娘,對方家族又因張氏獨子放蕩不羈的名聲而退避三舍,婚事屢屢告吹。時光荏苒,這一尋找之旅竟持續了一載有餘,仿佛陷入了一場無形的迷局。
就在夫婦倆幾近絕望之際,命運的轉機悄然而至。一日,一位神秘的媒婆踏進了張家門檻,帶來了一個遠在揚州城郊、距此七八十裡之遙的秘密線索。那位女子名喚吳三姐,乃教書先生吳天佑膝下的掌上明珠,排行第三。吳家書香門第,吳天佑為人正直,性情敦厚,膝下育有三女,另有一名義子吳周。兩位長女已嫁作人婦,家中僅剩三姐與義子相伴二老,日子雖清貧卻溫馨和諧。
吳天佑夫婦眼見張家家業興隆,內心暗自歡喜,期盼這門親事能為三姐帶來安穩的生活。而若三姐順利出嫁,他們便隻剩下一樁牽掛,那就是為視如己出的義子吳周覓得一位良配,以圓其人生完滿之願。這場婚事,似乎不僅是張樂夫婦尋女鎖兒心的策略,亦承載著吳家兩老對子女未來幸福的深深期許,更像是一場關乎兩家命運交織的微妙博弈,懸念重重,引人探尋其後的波瀾與結局。
小主,這個章節後麵還有哦,請點擊下一頁繼續後麵更精彩!
在那廣袤鄉野的深處,流傳著關於吳三姐的傳說。她並非尋常女子,而是世間罕見的絕色佳人,端莊秀雅如畫中仙,其容顏之美足以令落雁斂翅、百花失色。她擁有一副渾然天成的鵝蛋臉龐,挺拔的鼻梁如雕塑般精致,柳葉般的彎眉下鑲嵌著一對顧盼生輝的大眼,櫻桃小口含笑微啟,兩頰酒窩蕩漾,舉手投足間皆是攝人心魄的魅力。更難得的是,吳三姐腹有詩書氣自華,舉止談吐無不透著知書達理的氣質,對父母更是恭順孝敬,堪稱內外兼修的典範。
張樂夫婦耳聞如此奇女子的存在,猶如在茫茫人海中捕捉到了一絲破解家中謎團的曙光,頓時心潮澎湃。他們迫不及待地踏上探訪之路,親眼見證吳三姐的風采。果不其然,甫一相見,夫婦倆即被三姐那超凡脫俗的美貌所震撼,內心暗自竊喜假若自家浪子張雋生能娶得如此溫婉可人的妻子,想必再無心力在外招蜂引蝶,浪蕩生涯終將畫上句號。
欣喜之餘,張樂夫婦果斷采取行動,委托媒人速速交換雙方生辰八字,選定吉日良辰,一切繁文縟節緊鑼密鼓地展開。未幾,一支喧鬨的迎親隊伍浩浩蕩蕩,伴隨著歡快的吹打樂聲,乘著華麗的花轎,將吳三姐從遙遠的揚州城郊接進了張家大門,猶如一場精心策劃的解謎儀式,為張家夫婦長久以來的心病畫上了圓滿的句點。
婚禮當日,張雋生與吳三姐在眾人的矚目下,依次向天地、雙親、彼此虔誠行禮,隨後攜手步入洞房。夜幕降臨,紅燭搖曳,張雋生在昏黃燈光下凝視著身畔的新娘,隻見她麵龐皎潔如皓月當空,烏黑秀發如雲般披散,細眉輕描,朱唇淡點,身姿曼妙,風情萬種。麵對如此佳人,張雋生心神激蕩,難抑衝動,急切地褪去衣物,躍身上床,展開了一場激情如狂風暴雨般的洞房之夜。
這一對新人,一方是情場老手,熟稔各類撩撥之術;一方則是初嘗人間情愛的嬌柔花朵,嬌嫩得仿佛一觸即破。他們在愛河中翻雲覆雨之後,彼此緊緊相擁,低語呢喃直至深夜。
隨著吳三姐這位傾城佳人的入門,張雋生的生活軌跡發生了戲劇性的轉變。往昔浪蕩不羈的他,如今麵對家中這份稀世珍寶,內心歡愉難以言表,決心摒棄舊習,專心致誌地過起居家生活,那些曾經引誘他遊蕩街頭巷尾的誘惑,此刻皆化為過眼雲煙。
張樂老懷大慰,嘴角掛著一抹狡黠的微笑,對母親靳氏道“您瞧,有了這麼個天仙般的媳婦,雋生怕是再沒心思流連外頭那些醃臢地界了。”言語間,儘是對兒子浪子回頭的期待與滿意。
靳氏聽罷,眼眸中閃爍著欣慰的光芒,應聲道“可不是嘛!任憑那煙花柳巷的鶯鶯燕燕再怎麼搔首弄姿,哪裡及得上咱們三姐半分?我看這回雋生是徹底收心了,照這般勢頭,要不了多久,咱們張家就能添丁進口,抱上胖乎乎的小孫子了!”母子二人的心願在空氣中交織,仿佛已預見了家族興旺的未來。
果不其然,婚後半年的時光裡,張雋生如同變了個人,對吳三姐形影不離,嗬護備至。他癡迷於三姐那宛如嫩藕般細膩雪白、如水蛇般柔滑撩人的肌膚,甘願沉浸在這份獨享的溫柔鄉中,再無暇他顧。
而吳三姐不僅以絕美容顏驚豔世人,更以賢良淑德贏得滿堂讚譽。自從踏入張家門庭,她便將勤勉孝順的美德貫徹始終,無論是機杼聲聲的紡織房,還是煙火繚繞的廚房,乃至門內門外的瑣碎家務,無一處不見她忙碌的身影。白天,她恭敬侍奉公婆,體貼入微;夜晚,則柔情蜜意地陪伴丈夫,細致入微的關懷讓張雋生如沐春風。她的到來,仿佛給這個家庭注入了和諧的魔力,使得張家上下和睦溫馨,左鄰右舍看在眼裡,無不交口稱讚,羨慕之情溢於言表。
張雋生與吳三姐成婚後,一度沉浸在甜蜜的夢幻生活中,日間仿佛飲儘甘甜的蜜糖,夜晚則在激情的海洋中暢遊,輕易便陶醉於這份唾手可得的浪漫。然而,世事無常,六個月的蜜月期如同短暫的春光,轉瞬即逝。張雋生內心的欲望之火再度燃起,他開始質疑家中的嬌妻再美,終究比不過外頭野花的芬芳誘惑。儘管三姐姿色出眾、身材曼妙,但在床笫之事上略顯青澀,對他的風流手段偶有抵觸,這讓張雋生愈發懷念那些善解人意、風情萬種的妓女與孌童。久而久之,他重蹈覆轍,效仿父親張樂,再度流連於煙花柳巷、茶樓酒肆,沉迷於聲色犬馬之中,留下如花似玉的吳三姐在家中黯然神傷。
某日清晨,張雋生察覺到三姐鬱鬱寡歡,便佯裝關切地詢問“娘子可是身體不適?有話不妨直言,莫要獨自悶壞身子。”
吳三姐強忍淚水,娓娓道出心底的憂慮“妾身離家已有半年有餘,當時家父身患哮喘,病情嚴重。如今遠在他鄉,我日夜掛念二老,不知病情是否好轉。我心中迫切想回娘家探望,奈何路途遙遠,又有七八十裡之遙,加之身為女子,遠行多有不便。這番愁緒縈繞心頭,讓我倍感困擾,不知如何是好。”
這章沒有結束,請點擊下一頁!
張雋生聞之,眼中閃過一絲狡黠。他心生一計,決定借此機會編造謊言,既能滿足自己的風流逸興,又能暫時安撫三姐。於是,他嬉皮笑臉地寬慰道“娘子切勿為此事憂心,為夫願代你走一趟娘家。常言道‘一個女婿半個兒’,看望嶽父嶽母本就是我分內之事,你隻需安心在家,無需再為此煩憂。”言畢,他還故作神秘地擠出一抹微笑,心中卻暗自盤算著即將到來的逍遙之旅。
吳三姐素來忠貞端莊,對丈夫張雋生的提議並未產生絲毫懷疑,反而被其所謂的孝心所打動,欣然應允“夫君願意代為探望二老,實乃善舉。到了家中,切記替我向爹娘問安問候。行程匆忙,還望早日歸來,免我掛念。”言罷,她滿懷期待地看著張雋生,目送他開始準備出行事宜。
張雋生聽聞三姐應允,心中竊喜不已,表麵上卻故作鎮定,連忙回應“娘子儘管寬心,為夫這就整理行囊,即刻動身,兩三日內必返回家中。”隨後,他迅速收拾金銀細軟,精心挑選了幾樣乾鮮果品,裝入精美的禮盒,又雇來一輛豪華馬車,向三姐父母辭行後,便滿心歡喜地踏上了“探親”之路。
三姐佇立門前,目不轉睛地望著張雋生漸行漸遠,直至他的身影消失在視線儘頭,才轉身回到家中,繼續默默操持家務。
正值春回大地,萬物生機盎然,嫩綠的小草與楊柳在和煦陽光下吐露新綠,天空湛藍如洗,一片寧靜祥和。對於早已習慣放縱生活的張雋生而言,這樣的美景無疑為他的逍遙之旅增添了幾分愉悅。他哼著小曲,腳步輕快,猶如掙脫束縛的野馬,直奔那充滿誘惑的溫柔鄉而去,全然不顧身後那個為他擔憂的妻子與期盼他歸來的嶽父母。
純真善良的吳三姐對丈夫張雋生的“孝心”深信不疑,殊不知,這正是他蓄謀已久的脫身之計。半年的婚姻生活對習慣了花天酒地的張雋生而言,猶如牢籠般壓抑難耐。此刻,他正苦於無正當理由逃離家庭束縛,忽逢探望嶽父母之事,頓覺天賜良機,意圖借機奔赴煙花之地,重溫與那些紅粉知己的風流舊夢。他計劃在歡場儘情放縱之後,才姍姍前往吳家探病,屆時隻需帶回嶽父病情好轉的消息,憑借三姐的單純善良,料她不會察覺其中貓膩。
張雋生乘坐的馬車並未如承諾般駛向遠方,而是巧妙地在城中穿梭,最終停在了一處熟悉的所在——杏春樓前。這座位於湖畔的青樓,坐擁碧波蕩漾的湖光,背倚蜿蜒的鄉間小道,四周綠柳依依,腳下野花爛漫,堪稱風月場中的絕佳境地。杏春樓在揚州城內聲名赫赫,彙聚了一眾才貌雙全的名妓,她們琴棋書畫無所不通,自然價碼也是極高。出入此地者非富即貴,多為腰纏萬貫的商賈與權貴之家的紈絝子弟。
張雋生甫一下車,便被昔日幾位紅顏知己熱辣的目光鎖定,她們蜂擁而至,嬌嗔連連,責問他何故久疏問候,置姐妹們於不顧。他趕忙打趣賠笑,順手取出本欲獻給嶽父母的精致果品,當作賠罪之禮款待這群風情萬種的佳人。其中一位美豔姐兒迫不及待,未嘗美食便拽著張雋生的手臂直奔二樓雅室,其餘女子亦不甘示弱,堅持要他留下共敘舊情,一時之間,歡聲笑語、嬌嗔爭寵之聲不絕於耳。
正當張雋生在鶯歌燕舞中遊刃有餘之際,樓梯口出現了一幅令全場為之側目的畫麵。一位翩翩少年在一名女子的引領下緩緩走下,瞬間吸引了所有姐妹們的目光。她們紛紛簇擁而上,你一言我一語,熱情挽留這位神秘來客,使得原本焦點所在的張雋生瞬時被冷落一旁,尷尬不已。心中暗自納罕這位風度翩翩的公子究竟是何方神聖,竟能令這些閱人無數的女子如此傾倒?
他好奇地凝眸望去,隻見那少年身材適中,容貌出眾,眉眼如畫,唇紅齒白,膚色細膩如瓷,透著健康的紅潤光澤,舉手投足間既有男兒的英挺之氣,又兼具女子的柔媚之韻,堪稱雌雄莫辨。其華服麗裳隨風輕揚,更顯卓爾不群。那超塵脫俗的氣質、恰到好處的神采、自信從容的步態,尤其是那份英氣與柔情交織的獨特魅力,令張雋生瞠目結舌。恍惚間,他似乎在那公子身上瞥見了自己理想中的影子,又像是喚醒了某個深藏心底的夢境,一時竟被對方的風采深深吸引,全然忘記了周遭的冷遇,心神隨之飄搖,陷入一種難以言喻的迷醉之中。
原來,張雋生乃是一位深藏不露的同性戀者,相較於麵對妓館內諸多風塵女子,他對俊美的少年更是情有獨鐘,心馳神往。今日邂逅這位翩翩少年,他頓感魂魄顛倒,四肢酥軟,仿佛全身力氣皆被抽離。
那陪伴少年的女子目光銳利,早已洞悉張雋生內心的悸動。她迅速回身向那俊俏公子低語道“來,二位公子,容我為你們引薦。”說罷,她一手牽起一人,笑盈盈地道“這位是張公子,乃本地富商張樂的獨子,金貴無比;這位是於公子,出身廣東巨賈之家,同樣身份非凡。瞧你們今日於此地邂逅,分明是冥冥中緣分使然,何不趁此良辰,就在眾姐妹的見證下,義結金蘭呢?”
小主,這個章節後麵還有哦,請點擊下一頁繼續後麵更精彩!
張雋生與於得水四手緊握,四目交投,目光熾烈,情意綿綿,仿佛世間萬物皆化為虛無,唯餘彼此的存在。兩人同屬一個隱秘世界,心緒無需言語便能相通,指尖輕輕觸碰,猶如磁石相吸,難舍難分。
良久,張雋生才從恍惚中回神,聲音略帶顫抖地詢問“敢問公子尊姓大名,府邸何處?”
那少年含笑回應“小生姓於名得水,祖籍安徽。敢問兄台高姓大名,仙鄉何處?”
“在下姓張名雋生,乃是揚州本地人士。”
周圍的風塵女子們如眾星捧月般環繞二人,其中一位已迅疾布置好香案,供奉天地,準備見證這場浮華歲月中的奇異因緣。頃刻間,張雋生與於得水在眾人的矚目下,結為異姓兄弟,一段隱秘而深情的故事在煙花柳巷悄然拉開帷幕。
張雋生與於得水義結金蘭後,二人在眾姐妹的簇擁下寒暄應對,隨後張雋生慷慨解囊,懇請杏春樓的老鴇為他們安排一間靜謐雅室,以便二人獨處。置身其中,他們雖同為男子,卻仿佛找到了異性之間的那種親密無間之感。張雋生凝視著於得水那風度翩翩、兼具女性柔美的麵容,心中湧起無儘的親近之意。交談間,他情不自禁地握住於得水的手,言語中充滿了溫柔與蜜意。
於得水感佩道“張兄氣質高雅,談吐不凡,與兄初次相見,便覺似曾相識,仿佛神交已久。”
張雋生聽罷,目光熾熱地回應“於弟在我眼中,宛若天仙臨凡,相較之下,這杏春樓的女子們皆顯得庸俗不堪。”
於得水聞言,麵泛紅暈,低頭羞澀地傾訴起初識張雋生時的心境。在張雋生看來,眼前的一切猶如期盼已久的夢想突然成真,他甚至分不清自己是身處夢境還是現實。他愈發難以抑製內心的歡愉,情不自禁地將於得水擁入懷中,貪婪地嗅著他身上融合了脂粉香與體香的獨特氣息。
於得水在張雋生的熱情感染下,愈發柔情似水,風情萬種。夜幕降臨,老鴇前來送膳並索要賞錢,他們竟全然忘記早已饑腸轆轆。用過晚餐後,那些風塵女子紛紛前來獻媚,但張雋生此刻心係於得水,無暇他顧,隨手拋出錢袋打發了這群“凡塵俗女”,支付了當晚的住宿費用後,便與於得水共赴榻上,開始了這段牝牡錯位、禁忌難掩的秘事。
翌日,日上三竿,張雋生仍沉浸在昨夜的溫存之中,遲遲不願起身。反倒是於得水理智尚存,執意要前往廣東探望病重的父親,不容絲毫延誤。張雋生竭力挽留,於得水卻態度堅決,執意啟程。
於得水神情哀淒,淚水在眼眶中打轉“家父在廣東病勢沉重,特差人傳信催我速歸。如今不知父親病情如何……”言至此處,他不禁悲從中來,淚水如斷線珍珠般滾落,如帶雨梨花般惹人憐惜,令張雋生看得心痛不已。
張雋生情不自禁地將他攬入懷中,再次給予深情的安撫,萬分不舍地勸道“賢弟切莫焦急,巧的是我家在廣東有一位做高官的親戚,若遇到困難,可求助於他。你年紀輕輕,獨行千裡,我願陪同前往,路上也好有個照應,你覺得如何?”
“你真的願意陪我一同去廣東?”於得水驚訝之餘,又充滿期待。
“為弟弟,我願兩肋插刀!”張雋生斬釘截鐵地回答,“原本我是要去探望嶽父母,如今既然如此,我寧願放棄此事,陪你一同前往廣東,如何?”
於得水聽聞此言,喜出望外“有哥哥同行,實乃小弟之幸。隻是如此一來,耽誤了哥哥的事務,小弟心中實感不安。”
張雋生拍著胸脯,豪爽地笑道“賢弟無需掛慮,事不宜遲,我們趕緊用過早膳,即刻啟程。”於得水欣然應允。二人匆匆用罷早茶,張雋生又留下一筆豐厚的銀兩,兩人攜手並肩,踏上了南下廣東的旅途。張雋生心中早已將探望嶽父母一事拋諸腦後,隻留下杏春樓的老鴇與那些風塵女子們,望著這對離去的“金主”,隻能無奈地目送他們漸行漸遠。
於得水本是風月場中遊刃有餘的浪子,有張雋生這位同道中人相伴,自是欣喜不已。他愈發施展渾身解數,曲意逢迎,扮作嬌羞之態,白日裡貼心攙扶,夜晚同宿客棧,極儘寵愛之能事,更不惜打破世俗禁忌,共享枕席之歡,將張雋生哄得如癡如醉。在這段南下之旅中,所有的飲食住宿開銷,皆由張雋生一力承擔,毫不吝嗇。
與此同時,留在家中的吳三姐卻陷入了無儘的等待與煎熬。張雋生離家首日,她尚能保持鎮定,按照常理推算,若當天去探望嶽父母,次日傍晚當能返回。然而,當第二日黃昏降臨,仍未見丈夫身影,她心中的焦慮逐漸升騰,坐立不安,食欲減退,夜不能寐,心中猶如十五個吊桶打水,七上八下,隻盼著丈夫早日平安歸來,一家人得以團聚。
到了第三日午後,張雋生依舊杳無音訊,三姐如坐針氈,心緒紛亂如沸水翻騰。她暗自揣測或許是嶽父病情惡化,導致張雋生不得不在吳家多停留幾日?亦或是他在歸途中遭遇了意外?愈發頻繁的右眼跳動,讓她更加忐忑不安。她想要向公婆稟告此事,卻又擔心兩位老人笑話自己才與丈夫分離兩天便無法忍受孤寂,隻得強忍焦慮,默默祈禱張雋生早日平安歸來。
這章沒有結束,請點擊下一頁!
夜幕降臨,晚飯後,吳三姐更是魂不守舍,頻頻來到門前,麵向西方翹首以盼,一站就是大半個時辰,那孤獨而焦慮的身影在暮色中顯得格外淒涼。而這漫長的等待,或許正預示著一場家庭風暴的來臨,為這段婚姻的未來蒙上一層厚重的陰影。
夜幕降臨,燈火闌珊,吳三姐忽然聽見門外傳來一陣急促的馬車鑾鈴聲,以為是丈夫張雋生歸來,她急忙拭去臉頰上的清淚,匆忙整理雲鬢,深吸一口氣,飛奔至門前。然而,映入眼簾的卻是一輛疾馳而過的陌生馬車,失望之餘,她僵立在門口,淚水奪眶而出,全身如遭霜雪侵襲,冰冷徹骨。再也按捺不住內心的恐慌,她快步跑向公婆居所,甫一進門,便忍不住放聲哭泣。
“公公婆婆,雋生三日前前往城外探望嶽父母,承諾三兩日內必定回家,如今約定之期已過,卻仍未見他歸來,兒媳心中萬分焦急,特來告知二老。”吳三姐哽咽道。
張樂深知兒子張雋生的脾性,聽聞他三日未歸,臉上並未流露出驚訝之色。他微微一笑,安慰道“三姐不必過於憂慮,雋生那孩子向來貪玩,如今親家公患病在身,他在那邊多留個日也是常有的事。你就放寬心,用不了多久,他自會回來。”嘴上雖如此寬慰兒媳,但張樂心中卻暗自思量“我那浪蕩子,定是又溜到煙花之地尋歡作樂去了。”
吳三姐並未因公公的寬慰而釋懷,她堅持道“原本說好三兩日便回,如今已逾三日,無論如何也該捎個信來。會不會是我父親病情惡化了?”
張樂仍試圖安撫“哮喘病並非危急重症,無需過於擔憂。”
三姐的淚水依舊止不住滑落。張樂見狀,隻得承諾道“我這就派家仆張四前去打聽情況,你且寬心。若真是親家公病情加重,我定會陪你一道前往探望。”
三姐聽公公如此表態,雖無言以對,但心中憂慮依舊難消。那一夜,她躺在床上輾轉反側,雙眼圓睜,始終未能闔眼,時刻警覺著,仿佛隨時都能聽到張雋生歸家的腳步聲。
同一時刻,張母也在家中坐立不安,她反複詢問張樂“老爺,這都兩三天了,怎麼還不見雋生回來?是不是又在外麵胡鬨了?”
張樂強作鎮定,安撫妻子靳氏“雋生是去嶽父家了,應當不會有事的。”話雖如此,他還是擠出一絲笑容,試圖營造出一切儘在掌控的氣氛。
張母並未完全放下心來,她不時走到門邊,向外張望,期待著兒子的身影出現在視線之內。
麵對三姐與妻子愈發明顯的焦慮情緒,張樂自己也開始暗自緊張起來,心中疑雲密布。這場看似平常的家庭紛擾,實則正逐漸演變為一場關乎親情、信任與道德抉擇的懸疑風暴。
第四日拂曉,張樂果斷派遣家仆張四前往城郊吳家探詢消息,嚴令其儘快返程報告。吳三姐獨處閨房倍感煩悶,遂移步至客廳,默默凝視門外,期盼著張雋生與張四能夠儘早歸來。張樂雖然已差人打探,但心中認定並無大礙,便與三姐閒聊些日常瑣事,試圖以此轉移她的注意力,緩解其焦慮。
日暮時分,正當張樂夫婦與吳三姐閒話家常之際,張四氣喘籲籲地闖入廳堂。尋常從城中往返郊外吳家需耗時兩日,但張四今日心急如焚,未在吳家逗留片刻,僅用一日便匆匆折返。張樂見狀心生不妙,急忙趨步向前詢問“可曾見到少爺?”
張四一邊擦拭額頭汗水,一邊答道“吳老爺病情已有明顯好轉,隻是並未見到少主人的蹤跡。吳老爺親口說,從未接待過少主人來訪。”
張樂聞此言,心中一緊,想起兒子素來喜好涉足風月場所,當下決定隱瞞三姐,親自奔走於城中各條大街小巷,遍尋張雋生的蹤影。然而,一番奔波之後,仍舊毫無線索,張雋生仿佛人間蒸發,去向成謎。這場突如其來的失蹤事件,猶如一團迷霧籠罩在張家上空,為原本平靜的生活平添了一股緊張與不安的氣息。
張樂一夜輾轉反側,無法入眠。他在心中反複思量若張雋生僅是去書館或茶棚聽曲消遣,理應早就回家。難道是在前往吳家的路上遭遇了不測?但這可能性微乎其微,以宜和茶莊的影響力,一旦張雋生發生意外,定會有人迅速通報。然而,至今未有任何消息傳來。揚州城不算龐大,以往但凡涉及人命的重大案件,一日之內必會傳至他耳中。況且,兩家雖相隔七八十裡,沿途並無險惡之處,且白日裡更無歹人敢於公然行凶。難道是熟人暗中對張雋生下手?若是如此,此人必定對張家知根知底。可這熟悉張家的人究竟是誰呢?張樂絞儘腦汁,卻始終無解。種種猜想愈發令他心生不祥之感,凶多吉少的預感如陰霾般籠罩心頭,令他不寒而栗。
第四日午時,吳三姐的父親吳天佑在送走張家家仆張四後,同樣心緒不寧。他難以理解女婿如何能在短短幾日內離奇失蹤。一方麵擔憂女兒過度憂慮影響身體,另一方麵對女婿的安危亦是掛念不已。於是,第五日清晨,他果斷派遣義子吳周前往張家,一來探查張雋生的下落,二來探望心憂如焚的女兒三姐。
本小章還未完,請點擊下一頁後麵精彩內容!
第五日,張樂愈發焦慮,增派家丁四下搜尋張雋生,但仍舊一無所獲。他心中愈發憂慮“這逆子既未探望嶽父,又在城中銷聲匿跡,定是與那幫損友逍遙快活去了!簡直是無法無天!快隨我去再找!”張樂怒氣衝衝地帶領眾人再度出門。
吳三姐得知父親安然無恙後,雖稍感寬慰,但得知張雋生竟是以此為借口尋歡作樂,心中又添新愁,淚水再次滑落麵頰。眼見公公與家人分頭外出尋找,她隻能黯然回到房間,靜候消息。她暗自發誓,待公公歸來,定要借此機會請求他加強對張雋生的管束。
張樂率眾家丁遍訪酒樓茶肆及風月場所,卻始終未能找到張雋生的蛛絲馬跡。午後時分,張樂滿臉怒容地回到家中,憤然拍案,指責家人夥計平日縱容張雋生,使其愈發放肆。家人們心中暗自嘀咕,心想這還不是您老慣出來的嗎,怎麼反倒怪起我們來了?
吳三姐獨坐房中,越想越悲,暗自嗟歎命運多舛,又對眼前這場混亂的局麵感到無措,不知該如何收場。
心急如焚的張樂正猶豫是否要向官府報案,這時家丁通報,吳三姐的義弟吳周受娘家之托前來探望。吳周作為親戚來訪,未拘泥於禮節,徑直闖入張家,與聞訊而出的三姐相見。
三姐一見到自家弟弟,心中湧起一股暖流,淚水瞬間滑落臉頰。吳周見狀,忙不迭地喊著“姐姐”,上前為她輕輕拭去淚痕。
就在這一刻,張樂恰好從內室走出,與吳周正麵相遇。張樂正為尋找兒子之事焦慮萬分,卻意外見到一位風度翩翩的青年走入家中,與三姐舉止親昵,交談甚歡。仔細打量吳周,隻見他相貌英俊,文質彬彬,眉眼如畫,齒白唇紅,身材高挑,肌膚細膩,舉止優雅,談吐風趣,風流倜儻中透著儒雅穩重,相較之下,竟比自家兒子張雋生更勝一籌。尤為令張樂不滿的是,原本愁容滿麵的三姐此刻在吳周麵前竟一掃愁容,顯得頗為親密。張樂心中五味雜陳,對眼前這一幕頗感不悅。
三姐迅速抹去淚水,將吳周引薦給公公張樂。兩人互施禮節,三姐隨後解釋道“這是我義弟,家父讓他來詢問雋生的近況。”
吳周此行本屬親家間的正常關心之舉,然而在張樂一番胡亂揣測後,竟演變為重重疑雲。張樂注意到吳周風姿出眾,與三姐關係親密,而三姐在他身邊展現出前所未有的親昵姿態。這些跡象使張樂心中模糊的臆測逐漸凝成一幅清晰的畫麵難道這對姐弟暗藏私情?亦或是他們聯手害了雋生,此刻又來刺探實情?一邊思量著,張樂一邊領著吳周步入客廳,自己端坐在主位,吳周落座於右側貴客席,三姐緊挨著吳周坐下。
按照張家的待客之道,客人甫一落座,仆人便會立即奉上茶水。但今日,張樂目睹三姐破例留座,心中陡然升起一股無名火,目光嚴厲地對三姐說“三姐,去準備茶水。”
吳周見狀,客氣道“一家人,不必多禮。”
儘管吳周如此說,三姐察覺公公態度堅決,便起身應道“姐姐稍候片刻。”隨後離去。
吳周恭敬地向張樂拱手,詢問道“親家叔父,不知姐夫現下何處?”
張樂麵色凝重“我已帶人搜遍全城的茶樓戲院及各類熱鬨場所,遍訪他的所有相識,卻始終未見其蹤影,此事實在蹊蹺。”
吳周事先已從旁人口中得知雋生常涉足煙花之地,遂試探性地提出“親家叔父,小侄有一事,不知當講不當講?”
張樂語氣平和“賢侄直言無妨。”
吳周小心翼翼地說“您是否考慮過到青樓去打聽?畢竟年輕子弟有時出於好奇,偶爾涉足那種地方也是有可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