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仆搶走銀兩,匆匆逃離現場,無人知曉此事。楊氏宴飲歸來,呼喚雍仆卻不見蹤影。她走進內室尋找,隻見雍仆已被人殺死在地。楊氏大驚失色,痛哭流涕,對女兒說“張門何曾遭遇如此大不幸?丈夫剛死,雍仆又遭人殺害,我們該如何伸張正義?”女兒也哭得梨花帶雨。
鄰居們聞訊趕來,紛紛議論紛紛,認為雍仆之死必有蹊蹺。此時,莊佃汪某——張某昔日的仇人——向洪知縣告發此事。洪知縣將楊氏母女及家中仆婢十餘人拘捕審問。楊氏哭訴無辜,不知雍仆被殺之情由。汪某卻誣陷楊氏母女與人通奸,雍仆捉奸時被奸夫所殺。
洪知縣聽信汪某之言,嚴令楊氏母女招供。楊氏堅決不肯誣服,案件連年不決,數人因此喪命。楊氏母女飽受拷打之苦,身受重傷,家財也消耗殆儘。兆娘無法忍受痛苦,對母親說“女兒隻怕旦夕之間便會死去,隻恨無人照顧母親。這冤屈難以洗清,隻能求助於神明。母親千萬不可誣服招認,以免喪失名節。”說完泣不成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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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兆娘果然離世。楊氏悲痛欲絕,欲隨女兒而去。獄中人紛紛勸慰她,她才得以保全性命。
第二年,洪知縣已調任他處,包公接任西京,開始審理案件。楊氏得知消息後,不惜重金賄賂獄官,希望能夠得到申訴的機會。包公對此案進行深入調查,拘捕了鄰裡進行詢問,但大家都表示不知道雍仆是被誰所殺,同時也沒有證據表明楊氏母女有不當行為。
包公對此案感到十分疑惑,於是在次日齋戒後,向城隍神祈禱道“如今楊氏一案疑雲重重,連年不決,若有冤情,望神明以夢示我,我將為其伸張正義。”祈禱完畢後,包公回到衙門,秉燭獨坐於寢室之中。
夜深人靜,未及二更時分,一陣風吹過,吹得燭影搖曳不定。包公起身查看,恍惚間仿佛看到窗外有一隻黑猿。他驚訝地問道“是誰來此?”黑猿回應道“特來證楊氏之獄。”包公急忙開窗查看,但四周一片寂靜,杳無人聲,黑猿已不見蹤影。
包公沉思片刻,心生一計。次日一早,他便升堂審理此案,取出楊氏等人問道“你家中有姓袁的人來往嗎?”楊氏回答道“隻有丈夫在世時,有一個仆人姓袁,但已被逐出家門數年,家中再無姓袁之人。”
包公隨即下令拘捕袁仆,並將其帶到衙門進行審問。然而,袁仆堅決不肯招認罪行。於是,包公又派人前往袁仆家中搜查,發現了一個箱子,裡麵裝有數貫銀錢。當這些銀錢被拿到包公麵前時,楊氏一眼認出,這正是當初交給雍仆用於完糧的銀兩。
在確鑿的證據麵前,袁仆無法再抵賴,隻得供出謀殺雍仆的實情。包公審理清楚後,對袁仆判處斬刑;同時,對於誣陷良人的汪某,也發配到遼遠的惡地充軍。最後,包公釋放了楊氏及其家人,讓他們得以回家團聚。
人們紛紛議論著這起案件,稱讚包公的明察秋毫。有人還說,兆娘之所以願意先死,是因為她相信神明會為她洗清冤屈。如今,她的願望終於得以實現。
七
在繁華的楊州城,有一位姓蔣名奇的富商,他字天秀,家境殷實,平日裡樂善好施,深受人們的尊敬。
某個晴朗的午後,一位老僧突然造訪蔣家,前來化緣。天秀熱情地接待了這位遠道而來的僧人,準備了豐盛的齋飯款待他。
僧人吃飽喝足後,才緩緩開口“貧僧來自山西,曾在東京報恩寺修行。如今寺中東堂缺少一尊羅漢寶像,聽聞施主平素樂善好施,故不遠千裡前來化緣。”
天秀聽後微微一笑,說“此乃小事一樁,豈敢推托。”隨即吩咐琴童去叫妻子張氏,取出五十兩白銀交給僧人。
僧人看到白銀,卻笑道“施主太客氣了,這尊羅漢寶像並不需要這麼多銀兩。”
天秀擺擺手,說“師父不必客氣,若有餘錢,便用來做些功果,普度眾生吧。”
僧人見天秀如此慷慨,便收下了銀兩,辭彆出門。然而,他心中卻暗暗忖度“剛才觀察施主麵相,發現他眼下有一道死氣,今年恐怕會有大災。他如此好心,我怎能不提醒他?”
於是,僧人又轉身回到蔣家,對天秀說“貧僧略通相術,觀君之貌,今年恐有大厄。還請施主多加小心,儘量避免外出,或許能躲過一劫。”
天秀聽後,隻是笑笑,並沒有太在意。他回到後院,對妻子張氏提起此事,張氏卻勸他“化緣僧人多有見識,你還是小心為妙。”
時值花朝節,天秀邀請了妻子一同到後花園遊賞。不料,他們卻撞見了一個姓董的浪子正在與使女春香在花亭上戲耍。天秀見狀大怒,將二人痛責了一頓。董仆因此心懷怨恨,暗下決心要報複。
天秀並未意識到這一切背後的危險。他依然過著平靜而富足的生活,卻不知道一場大禍正悄悄向他逼近……
一個月過去了,天秀收到了一封來自東京的書信,是他的表兄黃美寫來的。黃美在東京擔任通判一職,他在信中邀請天秀前去相聚。天秀接過書信,對妻子張氏說“我打算去一趟東京。”
張氏聽後,有些擔憂地勸道“日前那位僧人說你會有大難,不宜外出,更何況兒子還小,你還是彆去了吧。”但天秀並未將僧人的話放在心上,他執意要去,於是吩咐董家的仆人收拾行李。
次日,天秀辭彆了妻子,囑咐她照管好家門,便帶著董家的仆人和琴童出發了。他們一行人走了數日旱路,終於抵達了河口,接下來便是一派水程了。
天秀租了一艘船,傍晚時分,船停泊在了一個狹窄的河灣裡。船上的兩個艄公,一個姓陳,一個姓翁,都是心懷不軌之徒。董家的仆人因為日前被天秀責罵,心中懷恨,於是趁夜與兩個艄公密謀“我主人箱子裡有白銀百兩,還有很多值錢的衣物,你們若能想辦法弄到手,這些財物將來我們平分。”
陳艄和翁艄聽後,相視一笑,說道“你不說,我們也早有此意了。”當夜,天秀和琴童在前艙睡覺,董家的仆人在後艙。將近三更時分,董家的仆人突然大叫“有賊!”天秀從夢中驚醒,探出頭來看,卻被陳艄一刀推入了河中。琴童剛要逃跑,也被翁艄一棍打落水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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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人迅速打開箱子,取出銀子平分。陳艄和翁艄依舊撐船返回,而董家的仆人則帶著搶來的財物逃往了蘇州。琴童被打得昏迷不醒,但幸得河水不深,他掙紮著浮上了岸,大聲哭泣起來。
天色漸漸明亮,上遊駛來一艘漁船。船上的漁翁聽到岸邊的哭聲,便撐船過來查看。他發現岸邊站著一個十七八歲的少年,滿身是水,於是詢問他的來曆。琴童哭著告訴漁翁自己被劫的事情,漁翁便將他帶上船,帶回家中給他換了衣服。
漁翁問道“你是想回家,還是想在這裡跟我一起生活?”琴童答道“主人遭難,下落不明,我怎能回去?我願意跟隨公公在此生活。”漁翁點頭說道“我會幫你打聽劫匪是誰,再作打算。”琴童感激不已,連聲道謝。
在一個風高月黑的夜晚,蔣天秀的屍首被河水衝到了蘆葦叢生的港口。對岸便是靜謐的清河縣,而城西門處,一座古老的慈惠寺靜靜地佇立著。
恰逢三月十五,寺裡的和尚們正在港口放水燈,祈求平安。就在這時,他們發現了一具屍首,滿臉鮮血,下身衣物還在。和尚們議論紛紛,其中一位老僧慈悲地說“此人必定是遭遇劫難的客商,被拋屍河中,流到了這裡。我們應當發慈悲心,將他安葬在岸上,也算做了一件善事。”
於是,眾僧合力將屍首撈起,安葬在岸邊,隨後便繼續放水燈,各自回寺。
就在此時,包公因公務前往濠州賑濟災民,辦完事情後準備返回東京。途徑清河縣時,他突然感到一陣異樣。正行之際,馬前突然卷起一陣旋風,伴隨著哀號之聲,久久不息。
包公心中疑惑,立刻命令隨從張龍跟隨這陣旋風,看看到底是何方神聖在作祟。張龍領命而去,隨著旋風一路追尋,直到它停在岸邊才停下。張龍回來向包公彙報了情況,包公聽後決定在清河縣暫時停留,查明真相。
次日,包公委托清河縣知縣帶領公差前往現場勘查。他們掘開土堆,發現了一具死屍,頸上赫然有一道刀痕。知縣仔細檢查後,詢問附近的情況。公差回答“前麵就是慈惠寺。”
知縣立刻命令拘捕寺內的僧侶進行詢問。僧侶們紛紛表示,日前因放水燈時發現了這具屍首,便將其安葬在岸上,並不知道其死因。
知縣聽後大怒,認為這明顯是僧侶們謀殺了人,然後故意將屍體丟在岸上以掩蓋罪行。於是,他將所有僧侶監禁起來,並向包公彙報了情況。
然而,包公在進一步審理案件時,發現僧侶們紛紛喊冤,不肯招認。他心中起疑如果真的是僧侶們謀殺了人,他們為何會將屍體留在岸上,而不是丟入河中?這其中必有蹊蹺。
於是,包公決定暫時釋放僧侶們,讓他們回到各自的崗位。然而,案件依然懸而未決,已經過去二十多日,真相依然撲朔迷離。
四月末,荷花綻放得如詩如畫,吸引了不少仕女遊船賞花,享受這難得的寧靜時光。然而,在這看似寧靜的日子裡,一場懸案即將揭開。
一日,琴童與漁翁一同到河口賣魚。正巧,他們遇到了陳、翁兩個船夫在船上飲酒賞花,還特意過來買魚。琴童一眼就認出這兩人正是殺害他主人的凶手,他悄悄告訴漁翁這個秘密。
漁翁聽後,眼中閃過一絲精光,說“你主人的冤屈終於可以洗清了。現在包大人正在清河縣處理一件未決的案子,暫時留在此地。你應該立刻去向他報告。”
琴童聽後,急忙上岸,直奔清河縣公廳。他見到包公後,淚流滿麵地哭訴主人被船夫謀殺的經過,並指出凶手此刻正在船上飲酒。
包公聽後,立刻派出公差李、黃二人,隨琴童前往河口捉拿陳、翁二人。他們很快將這兩個船夫帶到了公廳。
包公命令琴童去辨認死者的屍體。琴童回來後,痛哭流涕地告訴包公“正是主人,被這兩個賊人謀殺了!”
包公聽後,下令對陳、翁二人進行嚴刑拷問。在琴童的證詞麵前,這兩個船夫如同見了鬼一般,隻得如實招供了罪行。包公隨即下令將他們戴上長枷,關入獄中,同時釋放了被冤枉的僧侶們。
第二天,包公將這兩個凶手押到市曹斬首示眾。然而,令人遺憾的是,董家的仆人卻未能捉拿歸案。包公隻好命令琴童領取剩餘的銀兩,用棺材裝好主人的屍體,帶著喪事回到揚州安葬。
琴童感激地告彆了漁翁,帶著主人的遺體踏上了回鄉之路。而天秀的兒子蔣士卿則努力學習,最終登科及第,官至中書舍人。至於那個董家的仆人,雖然得到了一筆財富成為巨商,但最終卻在揚子江被盜賊殺死。這一切,都證明了天理昭彰,報應不爽。
八
在江州城內,兩位赫赫有名的鹽商鮑順與江玉,各自以其獨特的手腕掌控著商道風雲。兩人雖表麵交好,實則性情迥異鮑順以敦厚質樸聞名,備受鹽業巨頭們的青睞,其事業蒸蒸日上,終娶得城東望族黃億之女為妻,膝下育有一子鮑成。然而,鮑成性格頑劣,酷愛遊獵,任憑父母如何訓誡,仍我行我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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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日,鮑成率家童萬安外出狩獵,途經潘長者那座繁花似錦的園林時,一隻棲息樹梢的黃鶯引起了他的注意。他眼疾手快,一彈擊落黃鶯於園內。恰逢潘家眾女眷正在園中嬉戲,鮑成命萬安入園拾鳥。萬安瞥見園內人影綽約,心生畏懼,直言園中有女子不便擅闖,欲待她們離去後再行搜尋。鮑成不悅,徑自倚亭等候。
直至午後,女眷散去,萬安翻牆入園,卻遍尋黃鶯無果。他返回向鮑成稟報,猜測可能已被那些女子拾去。鮑成聞此暴跳如雷,一拳直擊萬安鼻梁,頓時血流如注。萬安在痛罵聲中噤若寒蟬,歸家後也不敢向主人鮑順提及此事。
黃氏夫人眼見萬安鼻下殷紅的血痕,心生疑惑,追問其與鮑成今日出行之事。萬安起先回避,但在黃氏再三追問之下,隻得如實道出鮑成打獵及毆打家童的經過。黃氏聽罷憤然,痛斥鮑成不務正業,不僅有辱家風,更傷及無辜。盛怒之下,她親手杖斃獵犬,砸碎狩獵器具,將鮑成逐至郊外莊所,嚴令其不得踏進城門半步。
鮑成對此懷恨在心,對萬安暗藏殺機,隻待時機成熟,便要報複。他內心煎熬,怨毒滋生,卻苦於無從下手,隻能暫且壓抑怒火,靜待良機。一場由一隻黃鶯引發的家族風暴,就此在鮑家內部悄然醞釀,而無辜的萬安,已然成為這場風暴中心的靶子,隨時可能麵臨鮑成蓄謀已久的惡意報複……
在繁華的鹽商界中,江某雖涉足其中,卻因經營不善,屢遭折損,始終未能累積起可觀的財富。他的視線漸漸被鮑某這位聲名顯赫、家財萬貫的同行吸引,心中暗生貪念,欲圖謀其金銀。
一日,江某腦中靈光乍現,精心策劃了一場詭計。他刻意造訪鮑家,高聲喚道“鮑兄,您在家嗎?”恰逢鮑某剛從外歸來,見到江某來訪,欣喜之情溢於言表,立即命內眷黃氏準備美酒款待。兩人相對而坐,杯盞交錯間,話題自然而然轉至生意場上。此時,江某故作神秘,朗聲大笑“我剛剛得知一個千載難逢的商機,收益之豐厚,堪稱一場暴富良機。可惜我手頭資金不足,特來與兄台共商大計。”
鮑某聞此,好奇心頓起,忙追問詳情。江某不動聲色地娓娓道來據說蘇州有一位巨賈,因市場行情不濟,急於脫手一批價值連城的綾錦,願以極低價格轉讓。隻要籌措百兩黃金作為本金,即可儘數收購這批貨物,靜待市場回暖,屆時利潤何止翻倍。鮑某一聽,那顆嗜財之心瞬間被點燃,毫不猶豫地答應共同參與這筆交易,並約定次日清晨在江口會合。
鮑某回到家中,將此事告知黃氏,黃氏聽後憂慮重重,極力勸阻,但鮑某對此固執己見,決心已定。翌日破曉,鮑某不顧黃氏的擔憂,攜帶百兩黃金,命家仆萬安整理行囊隨後跟上。天色微明之際,他獨自踏上了赴約之路。
江某早已料到鮑某會如期而至。他偕同親信仆人周富以及兩名侄子,提前在江邊渡口設下酒宴等候。鮑某的身影甫一出現,江某便熱情地迎上去,引導他登船。江某故作關切地說“此刻旭日未升,江霧彌漫,不妨先飲幾杯暖酒,待霧散後再行渡江。”鮑某不疑有他,便欣然應允,一杯接一杯地飲下早酒,不覺間已有幾分醉意。
眼見時機成熟,江某假意殷勤勸酒,鮑某婉拒道“早酒不宜過量。”江某臉上閃過一絲陰狠,口中卻假意抱怨“我誠心誠意款待兄長,何故推辭?”言罷,他迅疾從袖中抽出一隻秤錘,猝不及防地朝鮑某頭頂猛擊。鮑某瞬間倒地,陷入昏迷。江某的兩名侄子見狀,立刻上前將其捆綁,而後殘忍殺害。他們迅速搜走鮑某身上的黃金,隨後將鮑某的屍體拋入江中,銷毀罪證。一行人隨即離去,隻留下江麵上漸漸散去的霧氣,與那尚未消散的血腥氣息,一同掩蓋著這場精心策劃的謀財害命案。
萬安肩負沉重的行李,抵達江口之時,卻未見主人鮑成的身影。日頭逐漸攀至天頂,萬安心急如焚,向周圍人打聽鮑成的行蹤,得到的回答卻是異口同聲的“尚未到達”。無奈之下,他隻能拖著疲憊的步伐,返回鮑府向夫人黃氏稟報。
“夫人,恕我未能找到老爺。”萬安麵色凝重,“他似乎並未走慣常的路線,我多方追尋仍未能趕上。”
黃氏聽聞此言,心中頓時籠罩上一層陰霾,憂慮之情難以掩飾。接下來的幾天,她如坐針氈,直至一個突如其來的消息傳來鮑成已經平安返回江州。黃氏立即派人詢問鮑成那日的情況,鮑成答道“當日我在江口苦候萬安半日,始終未見其人,便自行登船返程。”
黃氏聞訊,驚駭不已,一股寒意直透脊背。她立刻下令府中上下四處打探鮑成失蹤那幾日的任何蛛絲馬跡,但一切猶如石沉大海,杳無音訊。
鮑成在莊上得知此事,心中疑竇叢生。他暗忖“莫非萬安意圖加害主人,而後假借挑行李之名返回,企圖掩蓋罪行?”思慮至此,鮑成決意挺身而出,徑直向王知州呈遞狀紙,請求徹查此事。萬安旋即被官府拘捕,麵對嚴厲質詢,他堅稱無辜,但鮑成力陳萬安平素狡猾多端,斷定其必是主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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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知州信以為真,對萬安施以嚴刑逼供。在痛苦的折磨下,萬安終不堪忍受,被迫承認了謀殺鮑成的指控。他被戴上重枷,打入大牢,一紙判決仿佛已將他的命運釘死。
然而,就在寒冬降臨之際,此案引起朝廷關注,仁宗皇帝特命鐵麵無私的包拯複查此案,且明確指示不得草率論處死罪。萬安由此被解往京師,接受包公親自審理。審訊過程中,萬安麵對案卷,淚流滿麵,再次申述自己的冤屈。
包拯聽罷,眉宇間浮現出深思之色“光天化日之下行凶,難道竟無一人目睹?若是圖財害命,凶手理應遠遁,怎會主動歸來?”他敏銳地察覺到案情中的矛盾之處。於是,包公果斷下令解除萬安的長枷,將其暫時安置在獄中較為寬鬆的環境中。
隨後,包公秘密派遣親信公牌李吉,火速前往江州鮑家深入調查。李吉領命之際,包公特意叮囑“若有人問及萬安之事,隻道已依法處決,不必透露實情。”這一舉措,無疑為揭開真相布下了一枚引人入勝的棋子,也為這起撲朔迷離的謀殺案增添了更為濃厚的懸疑色彩。
李吉悄然而去,肩負使命,深入江州。與此同時,江某因得鮑金而驟然暴富,然而隨著萬安被判死刑的消息傳來,他內心始終惶惶不安,深怕那樁罪行有朝一日被人揭露。某夜,江某夢見一位神人警示“你因鮑金而富,卻陷他人仆役於死地,日後必有一身紅裝的婦人揭示此事,你須慎之又慎。”夢醒之後,江某心有餘悸,將此夢境銘記於心。
果然,一個多月後,一位身穿紅衣的女子帶著五百貫錢來到江某家中,意欲購買大量食鹽。江某心中警鈴大作,卻不動聲色,熱情接待這位神秘女子,直言無需付款,願無償贈送上好食鹽。女子疑惑道“我與您素昧平生,何以如此厚待?”江某故作客氣“有幸娘子光臨,些許禮數不足掛齒,若需鹽醃魚貨,儘管取用便是。”
女子堅持付費購買,聲稱其夫在江口經營漁貨,急需食鹽醃藏。江某見推脫不得,隻得加倍供應鹽貨。交易即將結束之際,江家仆人周富手捧汙水盆不慎濺汙了女子紅衫,女子勃然大怒。江某急忙賠罪,許諾賠償衣物損失,女子雖勉強接受,但仍慍怒離去。江某盛怒之下,將周富捆綁鞭笞兩天,方將其釋放。周富懷恨在心,徑直奔向鮑家,向黃氏吐露了鮑順在江口遭謀殺的實情。
黃氏聽聞真相,悲憤交加,正欲前往官府報案,此時李吉突然造訪。他自稱自東京而來,因盤纏短缺,冒昧求助於鮑府。黃氏詢問關於萬安案件的進展,李吉據實以告“萬安已被處決。”黃氏聽聞此言,悲痛難抑。李吉見狀追問緣由,黃氏哽咽道出“如今謀害我夫之人已查明,可憐萬安成了替罪羊。”
李吉得知內情,坦誠告知自己正是受包公之托前來調查。黃氏取出十兩紋銀,委托李吉帶領周富連夜奔赴東京,向包公告發實情。包公接報後,立即詳加審理,確認事實無誤,隨即派遣公差前往江州,傳喚江某及其同黨到案受審。麵對鐵證,江某無法再行隱瞞,隻得俯首認罪,被戴上重枷囚入大牢,案件至此塵埃落定。
最終判決,江某叔侄三人以命償命,無辜的萬安得以釋放;同時追繳贓款,其中一半作為賞金給予周富以表彰其正義之舉。至此,鮑順的冤屈終得昭雪,一場由財富引發的謀殺陰謀,在紅衣女子的介入與多方合力之下,終於水落石出,真相大白於天下。
九
在包拯任定州知府的那段歲月裡,一名名為李浩的揚州富商,家財萬貫,為了拓展商業版圖,遠赴定州進行交易。一日,他在離城十餘裡的地方豪飲至酩酊大醉,腳步虛浮,最終無法支撐,倒在了荒郊野外的路中央,沉沉睡去。
夜幕降臨之際,兩名心懷不軌的男子——丁千與丁萬,途徑此處,目光被李浩身邊暴露的豐厚財貨所吸引。他們趁李浩昏睡不醒,迅速將其拖至一處偏僻角落,利落地劫走其中百兩黃金。贓物平分之後,兩人各自揣著罪惡的財富,潛回家中秘藏。
然而,貪婪並未就此止步。丁千與丁萬深知一旦李浩酒醒發現失竊,定會前往定州府報案。為徹底掩蓋罪行,他們心生歹念,決意殺人滅口。於是,趁夜深人靜之時,二人殘忍地將毫無反抗之力的李浩擊斃,隨後扛起屍體,將其運至一座廢棄的窯洞內。
在黑暗與冷寂中,他們將屍體投入窯爐,烈焰熊熊,頃刻間將李浩化為灰燼。待火勢熄滅,他們從爐中取出冷卻的骨灰,摻雜泥土,製成了一個不起眼的烏黑瓦盆。這個承載著血債的器皿,就這樣被悄然融入了日常生活,無人知曉其背後的殘酷真相。
定州城內,一位名叫王老的居民,某日在市集上購得了這隻烏盆,帶回家中作為尋常的尿壺使用。一切看似平淡無奇,直至某個深夜,王老起身如廁,驚愕地聽見那烏盆內傳來微弱而悲切的呼喊“我是揚州客旅李浩,你為何向我口中傾灑穢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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