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夜,
東南戰場,貴霜軍駐地,
帕蒂爾正趴在自己的床榻之上,雙手捧著一封書信,眉頭緊鎖,不知是因為自己後腰上這傷勢過重,還是因為這信上的內容太過震撼,讓他久久不能平靜,
過了半晌,
隻聽從帕蒂爾嘴中發出一聲悶哼,眼中明暗交雜,思量半晌後,又將那封信壓在身下,不做言語,
很顯然,
這書信上的話,確實讓他不知如何是好,
從事實上來說,那荀諶來他軍營一趟,確實將他害的不淺,如果沒有荀諶,他也不至於被波調猜忌,從而仗責三十軍棍,
到現在,
彆說是帕蒂爾了,就算是個傻子,也能想明白,他帕蒂爾有今日之禍,和荀諶肯定脫不了關係,但這信上所說之話,確實也令他心向神往!
帕蒂爾無法想象,君臣之間,如何能有這種相交莫逆的關係,這信上說,隻因為荀諶在那個叫荊州的地方受辱,那個叫劉備的,就能直接引大軍與人不死不休,要知道,在這之前,劉備的本意,還是調停大戰,隻因這一個變故,便長驅直入荊州,
這種胸懷和氣度,自然令帕蒂爾折服,但其對荀諶的信任,更是讓帕蒂爾羨慕的緊,
沒有調查,沒有委曲求全,也沒有什麼所謂的顧全大局,劉備隻是知道,自己麾下這樣一個正人君子被人折辱,便傾其所有投入到戰場之上,
這種君臣關係,
實在讓帕蒂爾不知如何評價,
而最讓他難以接受的是,儘管他一遍又一遍的告訴自己,這些事也可能是那荀諶編纂出來害他的,可腦海中始終都有一個聲音在告訴他,
這就是真的不能再真的事實,
當日那荀諶出使東南戰場,帕蒂爾也曾親眼看過那鳳劍,而就算沒有這物件來佐證,帕蒂爾也能明顯感覺到,荀諶在這信中,應該是沒有說謊,
畢竟這事,也不算難以取證,既然荀諶敢說這事當年鬨的沸沸揚揚,隻要稍微查證,自然就能有個結果出來,可越是這樣,帕蒂爾心裡就越是難受,
他承認,
他肯定沒有當年荀諶對劉備的那種忠誠,但這些年裡,帕蒂爾就算沒有功勞,也總歸有苦勞吧,現在鬨得隻能在軍帳趴著,雖說不至於淒慘,但這心裡,怎麼想都隻有難受兩個字!
求誌不得,求安也不得,麾下這二十萬人,都是他帕蒂爾一手帶出來的,他要是撂挑子不管了,
是,
會有人接替他的位置與漢軍繼續交戰,但要他把自己麾下兒郎的性命交在彆人的手中,他帕蒂爾自己也於心難安,
“帕蒂爾副王?”,
就在帕蒂爾心中惆悵,不知所措之際,帳外一聲輕喚,瞬間吸引了他的注意力,抬頭看去,原來這進來的不是彆人,正是那之前和他一同受杖的刹帝利副王,
辛格,
見著辛格走進帳內,帕蒂爾頓時有些不知所措的說道,
“辛格將軍?”,
“怎的你這傷口,好的這麼快?”,
“啊?”,
辛格撓了撓頭,瞬間明白了過來,這事要怪,那就隻能怪那負責給帕蒂爾行刑的死士忒不是個東西,一上來就下死手,要不是帕蒂爾這身子確實稱得上健壯,否則的話,沒準真能被這王八蛋給打死,
而辛格這邊可就不一樣了,雖說給他行刑的也是死士,但莫說王平已經通知過他不要下手過狠,單看這些日子辛格和劉禪的親密程度,他敢往死裡打辛格?
那不是自己給自己找不自在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