門被打開,帶入一片烈日。
黃金翔滿臉笑容,後麵跟著兩個日本兵。
“太君,我把眉眉小姐請來了。”
眉眉從後麵緩緩走到三人麵前,恭敬行禮,“見過各位長官。”
德川雄男坐直了身子,他有些意外,鄭開奇何嘗不意外?
隻有淺川壽無所謂,用男人的眼神來審視這個女人。
鄭開奇心中翻天覆地,臉上露出笑容,“眉眉小姐,最近過得怎麼樣?打擾你了,叫你來,是太君有幾個問題要問你。”
你為什麼沒走?
沒跟著葉維美走?還是葉小姐也沒有?
展力呢?也沒走?
還是發生了我與老齊都不清楚的變動?
淺川壽則是關注彆的,“嗯,眉眉小姐身上有股沐浴的香味啊。”
眉眉臉上抹過一縷羞澀,黃金翔趕緊解釋道:“我們去的時候眉眉小姐正好在沐浴,我們在外麵等了一會,浪費了點時間。回來的晚了些。”
演員的作息,跟常人就是不大一樣。
德川雄男突然問道:“眉眉小姐,這幾天,在忙什麼?”
鄭開奇知道,這段時間,德川雄男應該一直在研究碼頭上的案件。他沒有找到眉眉?
眉眉回答道:“回了趟南京,老家裡還有點親戚。”
鄭開奇眉頭一皺。
果然,他聽見德川雄男在問話,“有出入城記錄麼?”
“有的,在家裡,沒帶。”眉眉回答。
鄭開奇有些擔心,不為彆的,上海四周的哨卡有時候會做記錄的,如果對不上,就是撒謊。
眉眉的對答方式有些意思,好像,訓練過。
鄭開奇沒敢多想。
隻聽眉眉輕聲道:“長官,需要,需要我回去拿麼?”
“不用。”德川雄男笑了,“我就是隨口問問,眉眉小姐,我們不是第一次見麵,不用拘謹,坐吧。”
那邊工藤新拿了個椅子過來,眉眉隻坐了個角落,像個孩子一樣聽著訓話。
“眉眉小姐經常回去嗎?”德川雄男丹鳳眼瓜子臉,帶著笑臉時也是個狐狸臉的美男子。起碼不醜。
“沒有,很少回去的。”
“那怎麼,突然想到了回老家?應該是回去了兩天吧。”
德川的表情猛然陰鬱起來。
就像晴空萬裡到濃雲密布,分外薄涼。
眉眉畏懼的往後縮了縮身形,看了眼鄭開奇。
德川雄男陰著臉,“說。”
眉眉猶豫片刻,說道:“南京家中有叔叔嬸嬸,還有個弟弟。”
德川雄男緊跟不放,“我問的是為什麼突然回去。”
“是,是,是因為鄭科長給我一點錢,而我受叔嬸照顧照顧多年,所,所以,就親自回去了一趟,親手把錢交給了他們。”
眉眉看了眼鄭開奇,有些害怕。
“嗯?”德川雄男問道:“鄭科長對你很好啊,為什麼會那樣看他?”
每一個問題都是一個深深的坑。踩中了一個坑,其餘的坑,一個也跑不了。
鄭開奇表情淡然坐在一邊,像是在看一場關於彆人生死的問答。
淺川壽也從發浪的心情轉變過來。
他意識到了德川雄男為什麼非要見眉眉,他先是驚訝的看了鄭開奇一眼,見對方事不關己高高掛起。
德川雄男陰晴不定的本性氣息讓眉眉更加害怕,挪動了下粉臀,咬著嘴角說道:“鄭科長給我五個大洋,讓我買衣服,買化妝品,買點好吃的,我,我都給拿到南京去了。”
鄭開奇心情複雜。
不知道誰教她說的這些,不過自己最差的情況算是熬過去了,剩餘的就好辦多了。
是老齊麼?
德川雄男問的這些問題,眉眉的這些回答,都會落實到實處。
不管是出入城,還是南京那邊的落腳點,叔叔嬸嬸弟弟。
德川雄男自然有把握查出來。
鄭開奇的心情一半是釋然,一半是緊張。
他把情緒表現在了臉上,對眉眉喝道:“沒出息的東西,我就不給你錢了麼?”
眉眉盈盈欲泣。一副可憐女人被男人訓斥的樣子。
鄭開奇愕然,隨即暗讚:不愧是演員。
之前沒怎麼注意。
他又想到一個問題:眉眉對自己的那種信任和仰慕,是不是真的呢?
“肯定是了,不然會豁出去在日本人麵前演戲?演砸了可是要掉腦袋的。”
德川雄男說道:“你站起來。”
眉眉驚疑不定起身,德川雄男上下打量她,“你多高?”
眉眉眨著眼睛,“太君,我,一米六多一些。”
“嗯,我問你,那晚,你與鄭科長,是不是住在了碼頭?”
眉眉的臉瞬間紅了,嬌羞無比。
鄭開奇暗中挑了個大拇指。
德川雄男有點不耐煩,指著淺川壽,“你看明白了麼?你來問。”
不就是不在場證明麼?
淺川壽看向眉眉,“眉眉小姐,你知道,你給鄭科長侍寢那晚,碼頭上發生了事情了麼?”
眉眉小心翼翼點頭,“第二天還伺候幾位長官吃飯,我記得的。”
“嗯,現在我問你一件事,那晚,你一直陪著鄭科長麼?他有沒有離開。”
“他,他,”眉眉臉上羞澀,眼睛裡滿是回憶,“他,他睡得很沉,一動不動的昏睡。”
“哈哈哈,他累壞了是麼?他這瘦弱的體格子——”淺川壽哈哈大笑。
笑聲慢慢消散,他感受到了兩道不懷好意的目光。
鄭開奇白了他一眼,德川雄男臉上的憤怒溢於言表。
眉眉捂住了臉。
淺川壽訕訕一笑,對德川雄男說道:“這怎麼看?總不能驗明正身吧?
再說了,以我對鄭開奇的了解——”
鄭開奇攔住了淺川壽,說道:“長官從每一個疑惑的因素開始調查,沒什麼問題。
如果以一男一女的組合來看,我與眉眉確實也很有嫌疑。
我願意接受任何調查。”
眉眉說道:“我可以證明,那晚,科長在我身上留下了不少....吻痕和咬痕。”
女人開始解旗袍最上麵的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