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人都精神一振。
趙一咧嘴一笑,“師——麻子哥”,咱們這是去哪?”
化名王二麻子的鄭成虎說道:“上海方麵的同誌給我們臨時安排的場所。”
後麵的孫三目光閃閃,“麻子哥的意思,我們今晚住在這裡啊?這裡蚊子可多了啊,您千金之軀,腿上又有傷,這裡潮氣太重了。
肯定會腿疼。”
李四說道:“麻子哥,上海的同誌在這裡等著我們麼?直接進上海灘不是更好?他們不是準備了路引和良民證麼?
咱們進去沒問題吧?”
趙一性子跳脫,循聲就蹦了過來,“師長,聽說你手脖上戴的手表是好表啊,地下黨同誌給搞來的?他們能耐可不小啊。”
鄭成虎嗬嗬一笑,“小崽子們,彆廢話,誰去一個衝鋒,兩公裡外,應該有一個民居。”
就有兩人衝了過去,另外兩個繼續護衛。
鄭成虎的笑容慢慢收斂。
這一路上觀察,四人依舊是之前的表現。
有跳脫的,有寡言的,有沉穩的,有默不作聲的。
都是那麼忠誠可靠。
真有日本人的特務麼?
最好彆有。
他們下午出發,在小股衝鋒部隊的掩護下,悄無聲息突破了包圍圈,五人急行軍到了此地。
終於在約定時間前到了約好的場所。
那裡會有嶄新的身份路引和良民證。這是他們進入上海的憑證。
進入上海的瞬間,就是四人接受審視的開始。
他們開始接受審視,他自己,王二麻子,也有可能開始進入日本人的視線。
大家在同一起跑線,看誰運氣好一點。
他正想著,歡呼聲隱約傳來,看來那倆小子找到民居了。
他們剛走了幾步,聽見了驚呼聲,“誰!出來!”
鄭成虎心頭一驚,壞了,出事了。
他帶著兩人衝上前一看,就看一個滿臉堆笑,搓著手,點頭哈腰的眼鏡中年胖男人在那說道:“幾位來了,給準備好了晚飯了,一路舟車勞頓,前麵就是小的老宅。”
“老鄉,你是?”鄭成虎上前問道。
計劃中,好像不該有人接應。
“你們不是從安徽來的準備在上海乾泥瓦匠的麼?我街坊顧大媽跟我說了,讓我先招待下,她在人家裡做傭人,還沒下班。”
五人風塵仆仆,確實裝作了泥瓦匠,身上衣服都是補丁,殘缺的麻布衣衫,腳下千層底都是破破爛爛的,有的臉上還有泥漿。
鄭成虎稍微放下了警惕,“安徽來上海做泥瓦匠”“做傭人顧大媽”的親戚,是之前約好的身份信息。
但是,為什麼突然多了人來接應?
這是之前沒有的。
不過,確實饑腸轆轆,五個大老爺們一路急行軍。
四個兵也是饑腸轆轆了。鄭成虎想了想,民居裡是龍潭虎穴也得趟一趟了,索性笑著說道:“哎呀,是顧嫂的街坊鄰居?
真的是麻煩您嘞。
餓倒不是很餓,都窮苦慣了,沒事的。”
“您彆客氣了,來了就是客,家裡再窮,還能沒有待客的佳肴不是?幾位跟我走吧。”
鄭成虎跟上這胖眼鏡男的小碎步,問道:“還不知老鄉您怎麼稱呼?”
胖子笑眯眯,“哦,我姓湯,他們都叫我老湯,是個赤腳醫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