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鄭開奇喝了一上午的茶,肚子咕嚕嚕叫,“午飯做了麼?餓了。”
白冰低聲說道:“白玉說和鬼姑做飯呢,中午說請咱們吃大餐。”
鄭開奇現在真不想過度跟那兩人親近,搖頭說道:“我現在就餓,先給我搞一點。”
女人心疼男人,去給男人做飯。
小刀和翠蓮在閻王殿門口轉了一圈,算是撿回了一條命。
“冰兒!”
“嗯?”
“彆做了,咱們出去吃。”
鄭開奇載著女人上車,楚秀娥恰逢買菜回來,“我也要跟著。”
“你不合適跟著。人家白玉請客,一個不去也不好,你跟小姨去啊。”
車子呼嘯離開,留下悵然若失的楚秀娥。
不過她很快就調整過來,男人是什麼男人她太有數了。肯定不帶她去的。
“怎麼?”
那邊,鬼姑抓了把瓜子從那邊過來。
或許是最近吃瓜子吃多了,油性吸收的好,她的皮膚肉眼可見的紅潤起來。
“哦,科長他們出去吃飯了。中午不過去了。”
“哦。”鬼姑答應著,看著遠處消失的車子,“這樣啊。”
鄭開奇不是突然起來的興致,是把計劃提前了而已。
也確實不合適帶著楚秀娥,他要見的是的渡邊大佐。
跟渡邊兄妹倆見麵,吃飯,聊天,是這段時間的主要任務。
不光是因為脫水魚,更是渡邊越來越務實的態度。
鄭開奇需要跟他熟絡,而且因為下午即將發生的事件,他需要避嫌,還需要日本人出麵替他做不在場證明。
上海灘這個炎熱的午後,兩個軍統特務摸了空,兩個中統特務,盯上了一個很明顯從鄉下出來,麵容冷峻,一雙眼睛看來看去的男人。
這一看就是個不好惹的男人。
他很高,骨相,指節都很寬大。抓拿東西都比較簡單。
扛炸藥包也很簡單,扔手榴彈,抓彆人的槍,都簡單的很。
他在一個涼棚下麵的麵攤,吃得熱火朝天,吃得忘乎所以,任誰都能看得出,這就是個沒見過世麵的土包子。
估計鄉下連個油性都見不著。
這裡肉少,起碼還有油。
兩個特務對視一眼,想著跟這種人實在是太簡單了。
兩人在那邊,買了個西瓜,在那瓜攤不緊不慢吃了起來。
在他們後麵,也慢慢悠悠走過來一個巡邏隊。
大家也都納悶,小張三都乾上副署長了,這大熱天的還帶著大家來巡邏。
“來,兄弟們,吃點西瓜,涼快涼快再走。”
小張三招呼十幾個弟兄坐下,老板拿來兩個大西瓜,幾刀下去就分給眾人吃。
吃著瓜,聊著天,就看見另外一個桌子上,兩個人在那嘜頭吃西瓜,不說話不聊天,不看過來一眼。
不用小張三說,就有人走了過去。
“喂,證件,看看。”
“好的。長官。”
兩人拿出了證件,那兩個特務突然掀了桌子,奪路而逃。
之前上麵就關照過兩人:注意風吹草動,可能是陷阱。如有不對,立馬想辦法跑。
哪有那麼巧的事兒。
剛盯上了那個目標任務,這邊就有偽警來查證件。
此時不跑更待何時?
兩人身上還有武器!
哪裡經得起盤查?掀了桌子撒腿就跑。
“追。”那幾個巡警嗓子都岔劈了。
此時,隔壁攤上那個吃麵吃的熱火朝天的男人也突然蹦了起來,撒腿就跑。
小張三眯起了眼睛,招呼剩餘的警力,“還有那個,追,給我追回來。我要活的。”
這麼心虛的反應!
不同副署長發話,幾個偽警都鉚足了勁,往前追。
..從外麵進來的人,都要經過哨卡盤問,身上都沒有武器,這些偽警心知肚明,也不怕對方抽冷槍,追的分外賣力。
那兩個吃西瓜的沒抓住,這個吃麵的倒是被抓住了。
小張三大手一揮,“抓緊,回去審。立功受賞就在眼前。”
小關這段時間分心於庶務,審訊技巧一直沒用上。
聽說小張三抓了個人,他摩拳擦掌就過去,結果,沒怎麼折騰,那人就撂了。
“彆打了,彆打了,我招,我招。再不招就要賠本了。”
審訊室聽不得胡言亂語,再次大刑伺候,那人直接全招了。
“各位爺,我這次回來,本來就是來投靠咱們的。
我是前幾天護送鄭師長下來的四人警衛之一。
我有重大情報要彙報,我有重大情報要彙報啊。”
小張三喝道:“你有個屁的情報要彙報?說!”
“鄭成虎沒走,鄭成虎還在上海灘啊。那位新四軍的師長,還沒走啊。”
審訊室靜悄悄的。
偽警自然都知道這段時間發生了什麼。
小關愣了愣,就見小張三擠眉弄眼,“署長你看著他,我去彙報。”
他出了審訊室就上了車,直奔憲兵司令部。
他於上午接到的命令是:抓捕,審訊,通知憲兵隊。
其餘的不用管。
小張三也很懵。
看這人的體貌特征,很像當兵的,但說起來是新四軍的兵,又這麼軟骨頭。
當然,這軟骨頭是真是假,還是個未知數。
作為偽警係統裡最高職位的同誌,齊多娣對小張三保護的特彆好,除了非得需要他露麵的事件,幾乎他隻需要做好自己就可以。
這一次,特意選了他,就是為了增加可信度。
他到了憲兵隊門口,申請麵見長官。
小張三在憲兵司令部是有自己的狐朋狗友的。
他有這樣的優勢。
一方麵鄭開奇在司令部有一批敵對的軍官,另外,就是他與鄭開奇水火不容的局麵,使得他天生有一批盟友。
這是地下黨為他製定的晉升途徑。
加上他出身青幫,生性豪爽,很快就與軍官們打成一片,吃喝玩樂,好不快活。
這次來,他不知道該找誰,索性就說求見憲兵隊長官,還說了自己的名字。
萬一這是個雷,誰自己出來誰頂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