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麼,那間密室算什麼?
常大偉的失蹤又算什麼?
都是各種各樣的問題。
思慮間,憲兵隊在附近發現了那個被柳不花不知何時殺死並扒下衣服的士兵,都涼透了。
“該死。”
德川雄男沒把自己的發現跟晴川胤分享,隻是單純的告彆。
自己回去後,開始做全盤的推演。
到底哪裡出了問題,情報又從哪裡泄露。
這是個問題。
最後的工作,連特工總部都沒插手,完全就是他們在做,竟然還是出了紕漏。是情報的源頭做了假?還是其中哪個環節,在特工總部出了問題?
柳不花,出現的太蹊蹺了。
那時候,日本人都沒幾個知道這件事才是。
還是特工總部的問題。
德川雄男湧現一個想法:教授去了哪裡?
教授現在欣喜無比。
上次那件事後,畫師不僅沒被轉出陸軍醫院,反而因為晴川胤與教授的談話,使得畫師被轉進中等病房,幾個日本醫生聯合會診。
今晚,終於再次睜開了眼睛。
“教授?天堂裡,也有你啊。”
他絆絆磕磕說完這句,教授的臉就黑了下來。
還是你這個愛吐槽的混蛋啊。
我順勢而為的梟雄。曹操一般,為何不能上洋人所謂的天堂?
醫生在旁介紹了幾句,就離開了病房,無非說的是,他已經徹底脫離生命危險,損傷的內臟也都基本愈合,隻剩下靜養。
靜養周期,長達幾個月。
看身體狀況。
幾個月不能在身邊幫忙,教授有些不痛快。
還好,老大帶來了好消息。
“基本確定,捅傷畫師的人了。”
“講。”
老大清了清喉嚨,“上次講到,這些數量有限的外國軍刀自租界流通進入南郊棚戶區後,數量就銳減。
這裡麵肯定有彭老太的插手。
這段時間,我查了彭老太身邊的人。
加上畫師彌留之間說的‘好美’‘好美’之類的詞,基本可以斷定,行凶的人,是個女人。
彭老太的女兒國現在至少有四十多個女人在為她服務。
這其中,又有十個八個是走正道的。
走正道的這些人裡,有一個明麵上的領袖,是個很標致的女人,約莫二十五六歲。短發,乾練,俊美。身材很勻稱,應該是畫師這種人眼裡的美人。”
老大又咳嗽了下,“此人名叫彭嫣然。表麵的身份是女子學院的語文老師。”
“背地裡的身份呢?”
“沒查明白。不過她身上有功夫是可以確定的。”
“姓彭?”
“對,我懷疑是彭老太的孫女。但也有可能是她女兒。”
教授嗤之以鼻,“彭老太快九十了。她男人四十多年前就沒了。
跟誰生的?跟你?
還有你這說話之前咳嗽一聲算怎麼回事?評彈聽下來的毛病?
還是新來的說書館裡,那個小娘們勾引的?”
老大一身冷汗,知道教授在敲打他。
他昨天剛去了一個評書館,見那拉線的小女子不錯,賞了點錢,摸了下手,並沒太多過激舉動。
一直在醫院耗著的教授就知道了。
教授也不是真生氣,男人這種生物,本就是女人,錢,權,麵子。
“當時不是說,有兩柄刀不見去向?是我記錯了?”
“您沒錯。”
老大說道:“您也知道,棚戶區裡麵龍蛇混雜,彭老太利她的女兒們控製著那裡的牛鬼蛇神,一般外麵的男人很難進去——”
教授說了句,“先清理幾個小的試試,你親自去見彭老太。她識相,就好好說,不識相,你看著辦。”
老大試探著問,“鬨大了呢?”
“棚戶區那一年被日本人焚燒九日,人間煉獄一般,我也沒見誰露個麵。
都是些軟腳蝦,大不了全滅口就是。”
老大有了主心骨,放了心。恭敬退了出去。
老大從醫院趕往棚戶區的路上,隱隱約約聽見了西郊山嶺處有喧囂和槍聲。
“又是什麼景都是?”
他是教授的心腹,是教授絕對的鐵腕力量。讓他去棚戶區,就是鐵血的磨煉。
教授說的先殺掉小的再去見她,他覺得無所謂。
彭老太不會在意下麵幾個女人如何如何。
這段時間他把彭老太的實力摸得差不多,知道她的住所在哪。
直接去會會這個老太太。
結果,等他到了香舍黎園,發現他前麵,有兩個男人,也被攔在了外麵。
聽說這個香舍黎是法國的什麼名字,被這個曾經服務過法國客人的老板娘給學來。
這個老板娘,就是彭老太的一個女兒。
當然,整個女兒國他有四五十個女兒,都在她的庇護下討生活。
而這四五十個女兒通過控製各種各樣的男人,儼然形成了一個地下小王國。
這裡龍蛇混雜,誰也不愛管,偽警也不敢來,沒油水,還有生命危險。
要知道,這裡可是有幾萬人!
再微薄的利潤集合起來也是少不了。
而這個香舍黎,就是彭老太休息的地方。
外人傳言,她年輕時愛耍錢,愛好,小男人。
年老了得不到了,做不動了,也愛看著那些小男人。
當然,這些傳言估計杜撰的可能性更大。
已經好幾年,彭老太沒有現過身了。
正好,前麵這兩個男人,不像是來玩女人的。
來花銷,也不會被攔在外麵。
老大很謹慎,遠遠看著,也不說話。
忽然,瘦瘦的那個甩手給了麵前女人一巴掌。
老大有些驚訝,好快的手。燈光下打出了殘影。
那兩人才得以進去,那群女人才散去。
老大又等了一會,自己也往前去。
“哎呀,哪陣風吹來了這麼雄壯的大爺啊。哎呀呀,看的人家心癢癢。”
就有一個風騷的女人拎著手絹,卷著香風,撲麵而來。
環佩叮當間,儘顯富貴和媚態。
來這裡的男人,大多是窮和險。
真正能混的,都去了上海灘和租界。
而這種打扮的女人,就會讓人有征服欲。
上等社會的女人啊,又白又嫩,叫起來也是宛轉悠揚。
當然,她的首飾可是實打實真貨,老大一打眼,就看出來,她這一身,少不了一千大洋。
她就是這裡的老板娘,桂花香。
當然,他不是來玩的。
“老板娘怎麼稱呼。”老大哈哈笑了。
老板娘靠了過來,一隻手搭在他肩膀,一隻手假裝無意掃過男人的前胸,稍微用了點力道。
大夏天,就穿了一層薄衫。
“哎吆,叫我桂花就可以了。您一來,我好幾個姑娘都像你一樣,心癢癢了。”
這一掃,懂的都懂,不懂的就不懂。
要是換個人,可能就會嗯哼一聲,意亂情迷。
妓院裡拿手帕,可是有講究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