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有很多事情需要擔心。
租界十三太保的清剿計劃如何了。
針對今晚教授那邊的初審集會,準備的如何了。
在一大早的時候,工藤新先醒來,進來說道:“哎呀,最近許是累了?這一覺睡的很好。辛苦你了。這麼多煙頭,一晚上沒睡吧。”
“不敢睡。睡不著。”
鄭開奇說的是實話。
池上由彡一直沒回來,看來憲兵司令部那邊的會議也是徹夜沒結束。
“走吧,去吃點東西?”
“你去吃吧,你們的早餐很好吃,但是我吃不習慣。”
鄭開奇甩了甩身上的衣服,“太臭了。回去洗澡,睡一覺。”
工藤新欲言又止,鄭開奇說道:“上午你做兩件事。第一,邀請淺川壽來南郊,看望德川贏女。第二,注意渡邊大佐的動向。”
“渡邊大佐你也請了?”
“談不上請,看德川中佐的人緣嘛。”
鄭開奇不居功。
回到南郊,他洗了個澡。
昨晚他並沒有抽那麼多煙,很多煙是同時點上的。就為了營造一種他一直待在茶幾上的錯覺。
他德川雄男狡猾如狐,也總會有心神懈怠的時候。
他洗完澡,就聽見了喧嘩聲。
有人在鬨市當街拋灑傳單。
內容是,憲兵隊領袖三笠將軍被殺,特高課副課長被秘密逮捕。
其中又有故人之子,酒後失德等等各種描述。
雖不涉男女之情,也引人遐想。
“好幾個街區都在發,都是發了就跑,日本人都瘋了,瘋狂的抓捕。”
阿奎在那比劃著,他很興奮。
與此同時,非常詭異的是,在《明報》上刊登了德川雄男這一段時間為維護上海繁榮穩定做出的貢獻。辭藻華麗,言真意切。
一時間,所有人都嗅到了其中味道。
日本人並不團結。
而且,內部有紛爭。
晴川胤暴跳如雷,連連嗬斥那些手底下人辦事不力。
情報泄露不說,還沒抓住那些散發傳單的人。
“那個報紙上是誰寫的?給我查一查。”
很快,就有反饋,說是之前他們就接到了命令宣傳特務機構的工作成效,一直在收集資料。恰好就發布了。
“他們不可能知道軍部的事情。更不可能在知道的前提下,還發布各種文章的。”
“誰撰的稿?”
“市長的秘書辦公室主任。”
晴川胤瞬間有些頭疼,那肯定是無心之過了。
之前捂住的消息,這次是徹底捂不住了。
很多軍官都開始電話密切交流,其中不乏一些老字輩的軍官。
渡邊大佐就是在這樣的氛圍中,驅車來到憲兵司令部。
麵見高木守陰。
高木守陰對於這個邊緣人物的突然到來很是吃驚,渡邊自然有想好的說辭。
與德川母親都姓渡邊。遠房親戚。
跟德川雄男私交可以。
聞聽此事,悲痛不已。
帝國英才不該如此謝幕。
“我願以我之職務,換取一次查清真相的機會。
不管德川君,是否真實涉案,吾都無怨無悔。”
以職位為賭注?
高木守陰沉默了。
渡邊的大部分功勳,是在國內獲的的,到中國後,極少參與正麵戰場的作戰。
不說消極怠工,但也差不多。
但是他為人沉穩,軍校的老師很看好他,所以他貴為大佐,雖不求上進,但工作也很少出錯。他的位置就很穩定。
就越是不屬於他們激進派的圈子。
如果能因此拿下他的職位,換成自己人,那對整體的力量結構,都是一種洗牌。
大佐,不是簡單的職位啊。
高木守陰沒有表態,隻是說還有個會議。
渡邊也不走,就獨自飲茶。
高木守陰沒有敷衍,確實有會議,當然,也是為了看渡邊大佐的意誌夠不夠。
會議上,沒有了昨天統一的意見,沉悶的態度。
今天參會眾人大多知道發生了什麼,從開始的竊竊私語到後來的議論紛紛。
現在外界傳的是,三笠將軍失德,德川雄男被抓。沒有審訊就被囚禁起來。
會議室開會,從來都不是下達命令,而是分享情報,各自議論。
高木守陰叫了晴川胤外出聊了會,談及渡邊大佐的意願。
晴川胤意外的激動。
“讓他查便是。他本就負責軍官,軍隊,士兵的內部普通案件和隊伍的訓練,不算逾越。”
高木守陰有些意外,“你如此肯定?德川有事?”
“都是這樣的情形了,還能沒有事?我不信。”晴川胤搖頭。
“那也太衝動了。”
晴川胤反過來意外,問道:“高木君,難不成,從開始你就不認為是德川做的?那你還|——”
高木守陰淡淡說道:“不過是配合你罷了。”
晴川胤笑了。
不管是憲兵司令部還是參謀本部,骨子裡來說,都對德川雄男有很大的意見。
趁機除掉,何樂不為?
“那就讓渡邊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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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
“那樣的話,勢必要公開三笠將軍的死訊。”
“這是早晚的事情。三笠將軍這一兩天沒有露麵,就會被認為是死去。
不如趁著此時,削去渡邊的職位。
以他蠻橫攪局,不識黑白真假,不識大體的罪名。”
“可以。”
兩位大佬瞬間統一了意見,並且快速的各自拿出來幾個候選人,以供幾天後的慶功會上再次你爭我奪。
上海,東亞諜報中心,中國的經濟中心。
以後將會是大東亞共榮圈的經濟龍頭。
他們多麼早的籌謀,都不嫌早。
人生在世,地位,金錢。
兩人回到會議室,一切聲音煙消雲散。
“三笠將軍確實玉碎!”
“當時在現場的德川兄妹都有嫌疑。”
“德川雄男已被控製,目前一句話不說。
德川贏女被隔離審查。對英雄家族,我們一直以禮相待。”
“責令,渡邊大佐對此案調查清楚,兩日內必須結案。
允許見德川君兩次。允許自由出入特高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