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個日本軍官小組,瞬間隻剩下了渡邊。
“大佐,你怎麼看?”鄭開奇心裡暗歎一聲。
渡邊在那邊長歎一聲,“目前的局勢。即便是找到了堂本。他親口承認殺死了將軍。又如何?隻要晴川中佐咬死不承認這事實,誰也翻不了案。
德川君,死啦。”
鄭開奇眉頭皺起。
渡邊這個對日本官場厭惡的家夥。是準備打退堂鼓了。
德川死不足惜。但不能這樣死。他一死,自己騎虎難下,改投彆人就是自取其辱。特工總部已經沒了自己容身之地,憲兵司令部自己仇人更多。
不行,不能就這樣結束。
“大佐,你是大佐啊,晴川胤隻是區區中佐,你的麵子他總得給吧。”
渡邊苦笑一聲,話筒裡傳來他的回答。
“梅機關沒有大佐,中佐就是將軍以下最高長官。而且大佐也分許多。作戰機關最高,像我這種不涉及戰爭戰役的大佐,混的如何。你跟我一樣清楚。
而且。算了。我意已決。”
他已有辭官回家的念頭,這一年來有鄭開奇的供奉,他的小金庫很充足。能把自己的小家族照顧的很好。
鄭開奇嘟囔了句,“咱們第一次合作,您就打退堂鼓,怎麼有點像豬八戒?有點困難就散夥啊。”
渡邊笑了,甚至沒生氣,“《西遊記》麼?我很喜歡豬八戒。”gb啊。”鄭開奇氣壞了。
“哎,怎麼能罵長官呢。”淺川壽在旁聽的清楚,說道,“實在不行就算了。跟德川去告個彆。以後跟著我混,憲兵司令部誰敢不給我麵子?有些仇怨的,好好擺酒請客,該送禮送禮。我都替你撐腰。”
淺川壽確實很欣賞鄭開奇。
對鄭開奇來說,這是下策中的下策。
那樣走的話,自己勉強還能在特工總部待著,但不管是威望還是自由度。都遠不如以前。
獲取情報也好,人身安全也罷,都會難上加難。
但,眼下究竟怎麼辦。才能破局?
這個連日本人都不敢趟的渾水,自己又該如何做,才能利益最大化。
淺川壽已經在白冰的陪同下去三樓看望贏女。鄭開奇往藤椅上一躺。心力憔瘁。
他第一次感到了茫然。
這一次誰也幫不了他,隻能靠自己。
組織,齊多娣,他們有自己的事情忙碌,光是那些被抓的十三太保,如果不處理妥當,也是後患無窮。
自己早上還跟齊多娣說,這邊沒問題了。
結果就出了這麼大問題。
他現在可以確定,晴川胤也是一個為達目的,狠辣無情的東西。
他不管是不是德川所為,就想拔了他。加上渡邊傻乎乎的拿出職位來擔保,晴川胤死活也不會輕易放手,隻會趁機拿點兩顆眼中釘。
本來全部壓向晴川胤的稻草,現在全都落向自己這邊。
一力降十會。
在漢奸麵前,日本人就是可以蠻橫破局。
“小姨,過來給我揉揉腦袋,疼。”
秀娥已經去新的辦公地點上班,她必須做她的工作,還得注意特工總部新的動靜。
“你等一會。”小姨遠遠應著,不知道在忙什麼。
鄭開奇有些煩躁,“你快點啊。”
他想補一覺,好好睡一會。
睡眠不足,耗費心神,他頭疼。
燥熱,心事重,身體剛複原沒多久,鄭開奇吹著那風扇,緩緩睡去。
哪怕隻睡一小會呢?
昏昏沉沉中,一雙輕柔的手摸上他的腦袋,柔而慢而有力的揉壓他腦袋上的穴位。
很舒服,很助眠。
他很小的時候,家裡幾個姨太太,都會給老家夥按壓腦袋,老家夥也得唉聲歎氣,這裡不得勁,那裡不舒服。
也就是小姨敢說,說他鹹吃蘿卜淡操心,都退下來了還整天關心國家大事。
“看把你給愁的。有那閒工夫給姐妹們打打拳,活動活動筋骨。”
阿奎一身所學,在老家夥的嘴裡,“不足我年輕時三成。”
老家夥老了,隻能動動嘴了。
鄭開奇之所以那麼排斥練武,骨子裡還是對老家夥的忤逆之心。
在鄭開奇記憶裡,早先時候老家夥還是喜歡在眾妻妾包圍中打打拳,練練把式的,整天吹牛皮說想當年也能楊露禪玩鳥不出手心,他也能娘勉強為之。
當時關係還不錯的鄭開奇就問,勉強為之是多久,父親回答,一個呼吸還是可以的。
後來,老家夥有了個周呼吸的外號。“我爹能堅持一個呼吸的時間。”
不脛而走。
當時,鄭開奇被揍的呀,他始終不明白,怎麼就挨揍了。
後來,老家夥臉上的笑容就沒了。那應該是九一八事變後,老家夥就不打拳了。七七事變之後,憤而從黃埔軍校離開。
而關係變得緊張的父子二人也開始慢慢決裂。
一個整天憂國憂民的同時,家裡張羅著找小妾,平夫人。鄭開奇因為母親的原因對這一大家子耿耿於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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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家夥就尋思,國破家亡了都快,自己的混蛋長子怎麼光顧著男女那點事。他娘不是被家裡人氣死的,是生他時壞了身子,才最終病亡的。
男人間的誤會和偏見,從來不會說出來。就一直彆扭。
老家夥往外看,國破家亡,生靈塗炭,校長還他媽的不抵抗。
往裡看,兒子頑劣不說,就這麼一個兒子,其他小妾都是清一色不帶把的。
他多麼沉穩的胸懷大誌的家夥,竟然有這麼個頑劣不堪胸無大誌的混蛋兒子。
不是圍著女孩轉,就是帶著傻子阿奎上牆爬屋,下河捉鱉。
廢物啊。
大好河山都跟你沒關係麼?
彆人眼裡的聰明伶俐勁,在他看來,就是耍小聰明的小機靈鬼。遇到大事,完全就是廢柴。
“大腦一片空白了吧?
就說你是個廢物吧,這麼簡單的破局方法你都想不到。
也怪不得你,你現在是漢奸賣國賊了。
我代表周家列祖列宗我解決了你。”
獅鼻闊口的男人舉著蒲扇大的巴掌就扇了過來。
“你敢打我——”
鄭開奇渾身一個哆嗦,從藤椅上驚坐起。一身的汗。
“做噩夢了?”背後女人柔聲道。
鄭開奇隻覺得腦袋昏沉,隨手拿起臉旁的手親了親,“小姨在呢,我不怕他。”
小姨是真敢一哭二鬨三上吊的,老家夥服服帖帖。
手瞬間被抽了回去,鄭開奇回頭一看,是臉色有些不自然的鬼姑。
“你怎麼給我揉腦袋了?小姨呢?”
鬼姑似嗔似惱,“打麻將了,讓我來給你放鬆。”
“手法不錯。”
鄭開奇躺了回去,“力量可以再大點。”
本想一走了之的鬼姑覺得就此離開顯得自己矯情了。他剛才親的是他小姨。跟他沒關係。
她咬牙用力揉壓太陽穴,男人舒服的哼哼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