後麵站著兩個巡捕。
其中一人戒備看著李默,“你誰啊?”
李默回道:“看望病人。”
“你跟她什麼關係?”
“我以前是她的病人。”
李默張口就來,把兩個巡捕搞迷糊了。
此時,杜明推門進來,剔著牙,看來是剛吃完東西。一見李默就愣住了。
他跟李默太熟了,不管怎麼化妝,如何隱藏,他就是黑暗裡的螢火蟲,一眼就能分得清。
“怎麼?”他走上前。
“頭,他來看這個老女人。”巡捕興致挺高。
“怎麼不讓看啊?”杜明沒好氣道:“滾一邊,彆在這裡礙事。”
倆巡捕垂頭喪氣的離開病房。
李默哼了聲,“杜警長好大的威風啊。”
不知道什麼時候,杜明對李默的恐懼輕了許多,敬畏卻更甚。
杜明解釋道:“沒辦法,她現在是主要嫌疑人。”
李默皺起眉頭,“什麼嫌疑人?”
杜明沒有直說,反而問道:“昨晚下半夜,南郊發生惡性案件,一人被穿頂,一人斷頭,一人被捏碎了喉嚨。
被捏碎喉嚨的,是你乾的吧?
就是醫院裡偷跑的那個泄密者。”
病床上的女醫生手哆嗦了下。
杜明不知道女醫生已經醒了。才大大方方聊天。
李默看著病床,淡淡說道:“是我殺的,瞬間捏死,沒什麼痛苦。”
杜明有些驚訝,“你什麼時候這麼仁慈了?”
“不是對他仁慈,是對活的人仁慈。”李默不想多解釋,指著床上的病人說道:“你說的她是嫌疑人,是什麼意思?”
杜明解釋道:“雖然你大鬨了現場,但是死在現場的那幾個特務,都是身中手術刀,而且角度刁鑽,位置也匪夷所思。
所以,我們判定,那些人不是你殺的,是這個老太太殺的。”
李默不屑看向杜明,“怎麼,你們巡捕也成了漢奸的走狗了?”
“那倒不是。是日本人跟法國人的交易,讓我們調查而已。”杜明說道:“是這老太太乾的吧?”
李默搖頭,“是我乾的。”
杜明笑了,“我是大傻子唄?”
“是那個誌東,她的侄子乾的。”
杜明皺起眉頭。
李默說道:“這是事實。”
杜明還要說什麼,門開了,進來一群巡捕,領頭的是一個洋人。
杜明心中一驚,下意識看向李默方向。
發現後者不知何時手裡多了個拖把,已經開始拖地了。
“杜明,在你的轄區裡發生了這麼嚴重的事情,你準備怎麼解決?嗯?”
他說著很流利的國語,甚至帶著濃重的滬西口音。
杜明解釋道:“我已經在全力搜索了。長官,您放心,我——”
洋人惡狠狠的打斷,“我不放心,給你一下午時間,把那個該死的手術刀殺手找到。”
“是是是,您放心。”
洋人罵了句,“該死的特務,找的破事。
先不說他們了,那個地下黨的悍匪,黑犬,你有什麼線索?
大使館可是給我們壓力了。”
他指著身後的那些巡捕說道:“這些巡長,都被我喊來,你們出出方案,務必把他逼出來。槍斃。
我們租界不允許這樣的悍匪存在。”
李默不為人知的稍微抬頭看了眼,原來進來的都是巡長。
杜明無奈道:“此人鬼魅出現,來去如風,做事風格大膽迅捷。確實很難抓。”
李默在旁咧咧嘴,很無奈。
當著嫌犯談論抓捕方案,這些巡捕,也是真的厲害。
一群人在那聊了一會,一個巡長說道:“老杜,這樣,我的大牢裡有幾個地下黨,一直沒交給日本人,要不要送到你這裡,你來個守株待兔,咱們策劃下具體方案。”
杜明腦門的汗嘩嘩流,“這個思路不錯,咱們可以具體聊一聊。不過,畢竟是病房啊,不如我們——”
洋人冷酷點頭,“走,去你的辦公室。”
嘩啦嘩啦人群離去,李默也把拖把放下,走到床頭,說道:“我走了,希望你早點好起來,抽空,我會再來看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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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回到南郊,跟齊多娣彙報了下情況後,找到阿離,跟她說,抽空去看看那個女醫生。
阿離有些奇怪,“你們地下黨,都是這麼多愁善感?”
“不是,起碼我不是。”
“那你為什麼對她如此在意?”
李默沉默片刻,說道:“老沈是我的義父,你是知道的。”
阿離點頭,貨倉的負責人沈天陽,是在李默剛十幾歲時,收養的他。
李默說道:“我聽他說,我的父母都是好人。特彆是我的母親,曾經也這樣舍身保護過我,就像她昨天保護她的侄子。”
阿離這才明白。沉默寡言的老公是看到了自己母親的影子。
“好,那我們抽空去看看她。帶上兒子。”
李默看了眼阿離,點點頭,“好,她也沒結婚。”
很快齊多娣又把李默喊過去,說道:“那個說話的巡長已經確定了,他那裡確實有幾個咱們的同誌,你下午再去找杜明,把這件事定下來,趁機救下他們。”
李默皺眉道:“那他的問題就更大了。”
杜明也有上司,也得麵臨上司的問責和壓迫。
齊多娣很顯然已經想好了,“昨晚不是處決了兩個特務麼?把老太太那邊的手術刀拿過來幾把,在手指上做好痕跡偽裝,給杜明送過去,讓他交差。”
李默遲疑著,“那特務不就發現了?死的是自己人?”
齊多娣回道:“特務也沒心思看,這邊的巡捕也好,洋捕頭也罷,不會多麼親切的交接凶手的屍體的。最多就是問詢,或者明知道巡捕在敷衍,起碼敷衍了。”
“好,我去辦。”
下午,等杜明空閒,李默就約他見麵,把兩具屍體給他,“拿去交差吧。”
“交什麼差?”
“這就是那殺死特務的人。”
李默引導他看了手上常用手術刀才有的痕跡。
杜明皺眉看了半天,明白了李默的意思,“這行麼?”
“行。”
“行,我聽默爺的。”
李默說道:“那我等你那個巡長的消息。”
杜明揉了揉眉心。
媽的,跟地下黨合作,自己怎麼一直這麼被動。
他忽然好想念鄭開奇。
還是跟鄭處長在一起,玩得開心啊。
吃香的喝辣的,對方還不擺架子,還能捧著他說話。
不得不說,人家能在日本人麵前那麼大的麵子,跟這些都是有關係的。
倒是這些直不楞登的地下黨,做事就是又硬又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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