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彆急,很快就是各地收割完糧食屯倉時節,按照慣例,鬼子也快出動了。
目前淺川壽也好,池上由彡參與的軍隊也罷,都還沒傳出類似的情報。
等一等,等他們以為淞滬支隊完了,麻痹大意出動之時,再伺機行事。”
聊著聊著就聊到了目前的情況。
齊多娣說道:“黑犬昨晚在呂丹的巡捕房周圍密查了許久,我也通過很多渠道查過,都沒什麼收獲,周圍人也沒什麼印象。
不過很有可能是秘密逮捕,這都不好說。
咱們在這邊的戶籍科沒有什麼關聯,無法調查相應時間的失蹤報告之類。”
“有紙麼?”
“有,你有他們的畫像?”齊多娣驚喜道:“今天看見他們了?”
他找來了白紙,鄭開奇憑借記憶把三人的素描粗略一眼。
依舊神似八成,樣似六成。
齊多娣嘖嘖道:“很有辨識感。比以前進步了。”
鄭開奇邊寫著名字邊說道:“比起楚老二來說,我這方麵差得遠,遠遠沒法比。”
“能成長到這一步,又何必過謙?”齊多娣看了看名字,“我也沒有印象,此事得找老董,通過市委做調查。”
“查吧。抓緊,後天可能就公開處刑。”
齊多娣驚訝道:“後天?這麼急?”
“對。”鄭開奇說道:“而且我猜測,即便是老董那邊,也不一定有資料。或者說,他也無法完全確認。”
“怎麼講?”
“因為呂丹說過,這裡麵的幾人可能是老早就是我黨內乾部,經過了前幾年的叛徒叛變,很多資料和人事檔案都被緊急銷毀,都是斷了線的風箏了。
後期都是自己獨立發展各自的小團體,並沒有主動,或者無法跟組織聯係。”
齊多娣皺起眉頭,丹鳳眼眯了起來,“這就是你猜測這可能是個局的原因?”
“一部分吧。可能名字能查到,我猜測應該沒有照片之類。而這個王有才,估計連名字都是假的。”
齊多娣看著那個王有才的信息,皺眉道:“是夠隨意的。我這邊立馬確認下。杜明那邊你怎麼看?”
鄭開奇說道:“老規矩,你什麼都不用管,聽我安排,沒有我的命令,誰都不許輕舉妄動。”
齊多娣眨眨眼,“你這次懷疑誰?三人中摻著沙子?”
鄭開奇淡淡說道:“這一次,我誰都懷疑。”
“行了,我懂了。那就這樣吧。”
鄭開奇問道:“東來呢?讓他去家裡拿一套高領的西裝,我擋擋脖子,怪難看的。”
齊多娣說道:“你自己去吧。他沒空。他正在物色一個抗日救國軍的首領。”
鄭開奇簡直不相信自己的耳朵,“物色首領?”
“嗯。”齊多娣說道:“這段時間日本人動作不少,軍統中統那邊相對來說比較安逸。鬼姑因為在你旁邊,一方麵是安全,離你近,另一方麵她的行為方式也受限。
她突然用密令聯係顧東來,最近要活動起來,隨時等待命令,並且叮囑他最好找替身傳話,免得因為活動太頻繁被抓。”
鄭開奇掂量著情報,“有點意思。靜極思動了?他那邊你給看著點,抗日救國軍這種組織,本就參差不齊,容易出問題。
他又是直腸子,很多時候應變不是那麼及時。”
“行,你放心吧。”
鄭開奇自己驅車往那邊趕,留下齊多娣跟市委聯係。
跟顧嫂好久沒見麵了,跟囡囡也是。
他抱著囡囡好一番溫存,那個大的棒棒糖也派上了用場。
顧嫂看著他的脖子,在那冷嘲熱諷,指不定又出去會哪個小妖精了。
“沒有的事,你還不了解我的為人?”
顧嫂冷笑起來,“你的為人我不是很清楚,但是你身邊女人是什麼德行,我很清楚。
個個都是準備在雞蛋上叮個縫的蒼蠅。”
鄭開奇歎了口氣,“行吧,改天我把東來好好介紹給她們,免得她們眼瞎看不見帥氣猛男。”
顧嫂手中的擀麵杖立馬變成砍刀,追著鄭開奇下樓,你追我趕百多米。
一個氣喘籲籲回去,一個神清氣爽離開。
再好的關係畢竟是孤男寡女,在院子裡也就罷了,在這小樓裡,還是算了。
彆彆扭扭的。顧嫂蕙質蘭心,鄭開奇心裡也是明鏡。
“生日快樂。”
鄭開奇無聲說了句,驅車離開。
雨徹底停了。路上開始有了奔波苦的行人,鄭開奇放慢了速度。
刹那間,他發現了兩個熟人。
在一家乾果店門口正在買糖炒栗子的畫師。
在其右後方差不多十多米,正在假裝無所事事的小刀。
畫師病好了?
鄭開奇的車子緩緩靠邊,在教授把視線投在租界的緊要關頭,看起來有些虛弱的畫師不可能孤身來這裡。
他來乾什麼?
小刀為什麼能盯上他?
鄭開奇瞬間回想——你也想一想)
是了。
齊多娣說過,小刀曾經對昏迷的畫師手下留情。是因為在孤兒院見過他,覺得他良知未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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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後還說能隨時找到他。
看來是畫師身體好點,就去租界的福利孤兒院了?
鄭開奇把視線往兩邊延一延,就看見至少三個人在盯著這兩人。
不用想,肯定是暗中保護畫師的人,突然發現有人盯梢畫師。自然而然就發現了小刀。
“小刀馬虎了。”鄭開奇皺眉,開始打量周圍。
其實小刀也不是從開始就鬆懈。
他確實在孤兒院蹲到了畫師。
教授在日占區的風雅居,是很難被靠近的,所以他想跟跟畫師試試,看看其在租界有沒有暗中的據點。
他誌不在畫師,在教授。
在孤兒院時他就發現,畫師是孤身一人,出了孤兒院的一段密林小路也是一樣。
小刀就放鬆了警惕,想著畫師熟門熟路所以自己出來。
卻不料,畫師不願那些人跟著去孤兒院,,所以那些人都在城區等著。
這一等,就發現了後麵墜著的小刀。
而且,這裡麵就有當時在病院裡照顧畫師的保鏢。當時隻是倉促看見了身形,這下好了,立馬就看了個結結實實。
鄭開奇到達這詭異的現場時,通過眼神傳遞,後麵的那個人緩緩退出了現場,準備找最近的電話亭通報情況。
鄭開奇看出來苗頭不對。
這是個什麼樣的局麵?
事情並不簡單。
一旦小刀的身份被拆穿,基本上振邦貨倉的底細也就大白於天下。
因為大部分的業務都是小刀在對外經營。
雖然可以解釋為“這個疑似地下黨的人掩飾身份是振邦貨倉的工人”。
但是,之前毒中藥的案件,是有振邦貨倉這個名字的。
不知道的人很難把信息彙總!
但是教授可以!